那一瞬間,展越連埋哪裡都想好了,可轉念一想,對方如果想要殺了自己早就動手了,何必還要叫自己過來呢。
便稍微鬆了一口氣,開始仔細斟酌每一句話。
他試圖以強硬的態度來掩飾內心的恐慌,瞪著眼睛問道:“您是聽誰說的?在這裡造謠誹謗,我非得找他算賬不可!”
柳含笑輕笑一聲,沒有告訴他是誰,那雙深邃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實際上,展越大致也能猜到,肯定是王如曼那屋子裡的“耳朵”,他什麼時候聯係上柳含笑的!?
展越咬緊牙齒,恐懼和憤怒讓他渾身都在發抖。
柳含笑圍著他繞了幾圈,語氣裡帶著數落,還有一絲恨鐵不成鋼。
“你可是我親手選出來的頭羊,這才幾天就給我上眼藥啊,太令人失望了。”
“這要是讓母親大人知道了,肯定要說我辦事不利,你這不是搞我嗎?”
柳含笑越說越危險,展越臉上的汗就跟下雨似的落下,臉色也蒼白如紙。
他不斷深呼吸,試圖平複自己的情緒,保持冷靜。
“不過呢,也能理解,畢竟誰也不想受製於怪不是,我先帶你“放鬆放鬆”你再想想到底該怎麼做。”
那之後展越乘坐著掘地蠕蟲,見到了金剛結成的巨繭、高聳入雲的鬼樹、無法計數的聖甲蟲,以及宛若流水線般的怪物製造場地。
原來怪物在不斷增加,原來怪物之間是可以溝通的,原來還有一個叫宋文的怪物,可以接替夏安的作用。
他跪坐在地上,再也支撐不住。
無儘的絕望將他淹沒,讓他連呼吸都異常困難。
出不去的,他們肯定出不去的,不說其他怪物,僅憑那無法計數的聖甲蟲,就可以吃光他們了。
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
他作為始作俑者,肯定第一個被開刀。
完了,全完了。
“呃...嗝兒...”
恐懼讓展越的喉嚨發出奇怪的哼聲,他手腳發麻,不知過了多久。
柳含笑的咳聲,讓展越的思緒漸漸回歸,驚慌的情緒稍稍緩解。
他還沒死,事情也許還有轉機。
想著,他似乎明白了什麼,跪爬著湊近柳含笑,連頭都不敢抬,聲音中滿是低聲下氣和討好。
“大人...大人,事情都是我組織的我承認,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想求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我是領頭的,我就是他們的首領,不如將計就計,將所有有苗頭的人都引出來,清除乾淨!咱們將所有的危險扼殺在搖籃!”
柳含笑沒有立即回應,展越的心跳得砰砰作響,生怕她的沉默代表著無情的拒絕。
於是繼續開口,也說不出是哭是笑,聲音顫顫巍巍的,像個瘋子。
“而且我能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哈哈哈哈,第一個帶領他們反抗的竟然是內奸,多有意思啊。”
“隻怕從我之後,再有人帶領他們反抗,他們都不會輕易相信,因為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
“他們隻能活在絕望的泥沼中,永遠無法解脫!”
看著展越縮在自己的腳下,柳含笑挑挑眉,總算開竅了。
聽母親大人說,剛抓到他的時候,他就因為不想死,殺掉了其他小隊的人,那兩個小隊和他認識有兩年了,關係挺好的。
他要是拚死反抗她柳含笑還真拿不準他。
如今這一番刺激下來,對方果然繳械投降,她就知道展越還有上升空間。
柳含笑將腳抬起展越的下巴,眼神意味深長:“想將功贖罪?那就得看你的誠意了。”
展越像一隻乖巧的狗,順從的抬頭,如獲大赦後連忙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