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離陽冊立太子,分封諸王過去也才不足半月。
這座太安城中便發生了好幾件大事。
先是好些個西楚舊臣紛紛站出來表示要回歸大楚。
而後又有不知名劍客,為不知名事由,一劍蕩平了整座離陽皇宮。
緊接著那位成名已久的老劍神,也不知抽了什麼瘋,竟要問劍整個離陽皇宮,而最後卻又隻是殺了一個不起眼的年輕太監,便又雷大雨小的偃旗息了鼓,讓江湖中一眾想要好生看唱戲的人,大失所望。
最後便是,離陽老皇帝剛確立出的太子,被那個大楚新皇,一劍給斬了!
整個江湖的朝堂的天,似乎都因為趙籙的死,而開始變動了!
青鳥駕著馬車,在越過無數鐵騎屍體後,終於是從太安北城,進了城。
進城後,坎坷的碎石子路瞬間變成平坦的青石板,馬蹄也是終於加快了不少。
密集踩踏在驛路之上,就像一場春日裡的暴雨。
畢竟剛才那一劍,險些又把這座可憐的北城門給劈了,動靜屬實小不了,便也引來不少城中百姓的視線。
青鳥駕車並沒有回到下榻的客棧,反而是朝著徐鳳年的馬嵬驛駛去。
馬車在馬嵬驛停下,此地距離皇城城不過八九裡地,雖然偏僻,但畢竟是在皇城之內,倒也還算熱鬨,再加上今日這天氣,屬實是好,停歇了許久的夜市,今晚竟奇跡般的開了。
帶著一車七八人,隨意找了個酒樓吃了頓飯後,薑婻帶著幾人沿著一條不知名的街道漫步著。
身後跟著的是一個年紀與這群人明顯不相符的老劍神,以及另外一位老劍神。
是的,隋斜穀也來湊熱鬨了。
看著這兩老頑童簡大電燈泡,薑婻心中隻覺好笑。
走在稍微靠前一點的李老頭,眯眼望向街道兩旁,時剛如春,夜晚的氣溫還是有些低,街道旁的行人,無一不是都穿著厚厚的裘服。
一行人走約莫小半個時辰,才決定轉身折返回去。
原本今夜,薑婻是準備去見見徐鳳年的,畢竟如今天下形勢大變,他北涼該當如何,總該是要有個決斷的。
如今看來,倒是時間著實有些晚了。
就在薑婻正欲轉身離去之際,他那一雙眯縫著的眼睛,卻突然使勁地向街道儘頭處的河對麵望去,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惑與驚訝。
隻見一名年輕人正在擺渡過河,瞧他那渡河的模樣,顯然是手生得很。
隻見他手中的竹竿笨拙無序,每一步次撐下,必濺起聲勢驚人的水花,一眼便讓人能看出,是個剛乾這行的新人。
然而,這並非是讓薑婻留心的關鍵所在。
真正吸引他目光的是另一位年輕人。
這位年輕人同樣撐著竹竿,於河麵逆流而上,在他身後,有一位依稀像是老婦人的渡客,緩緩地在河水中前行。
那老婦人的身形些瘦弱,卻又透著一種歲月沉澱下來的安詳。
可誰能料到,他們的行程卻被那位輕功糟糕的江湖少俠給攪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