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陽,太安城。
皇帝寢宮,香煙繚繞。
老皇帝斜躺在龍床上,扯著金簾,三五個宮女正在小心伺候著。
簾外是帝師楊太歲,寢宮一側擺著金桌金蒲,楊太歲跪坐於金蒲之上。
老皇帝身體情況越來越差,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最大的心願,就是幫自己的後代,拔除徐家這顆眼中釘。
北涼三十五王鐵騎,異姓王徐曉表麵順從,內裡素有不臣之心,這種人,自古到今,無論反正哪個皇帝眼裡都是肉中毒刺。
不一會,太子趙撰到了老皇帝寢宮。
趙撰本是第四位皇子,不過因他母後得寵,榮獲了太子之位。
楊太歲即是老皇帝的老師,也是太子趙撰的老師。
“父皇。”
太子上前跪拜道。
他身後之人也稟了一聲:“父皇萬安。”
老皇帝輕咳了兩聲才緩緩道:“你跟來做什麼?”
這話是對太子身後那人說的,那人不是彆人,正是隨珠公主。
自她上次從武當,獨身一人回來,皇室的人差點都驚傻了。
這公主偷偷出宮,帶去的人還完全死了,就她一人活著,換誰來誰都得嚇出一身冷汗。
自那日起,老皇帝就下過死命令,再不許公主出宮。公主也乖了一段時間。
這不,時間久了,她又開始調皮起來了,因為她心裡老是掛念著蘇逍,揮之不去。
她一直想找機會再出宮一趟,不為彆的,就為找蘇逍,哪怕隻見上一眼也好。
“父皇,兒隻不過是來給您請安嘛。”
隨珠公主嬌聲道。
老皇帝隔著簾子,不過因為簾子由金沙製成,隱約能見他在簾內擺了擺手:“你下去。”
“朕召太子前來,是有要事與他說。”
隨珠公主嘟著嘴應了一聲,轉身出了寢宮,不過前腳一出,她後腳就伏在門外偷聽著。
老皇帝叫太子來,而且楊太歲也在,不為彆的,單為了建安郡一事。
王同山出兵建安報私仇的事,離陽隻做不知,實則是王同山的背後支持著。
這種事,自然不能在朝堂上說。
皇宮內,這幾日都把這件事傳得沸沸揚揚。
從一開始王同山出兵建安,眾大臣就驚了,說王同山這不是要造反嗎。
為了報個私仇,居然這麼明目張膽的出兵,真是有夠對得起他那殘暴的性格了。
老皇帝對此事的態度,在眾大臣看來,一直都很曖昧,明白人心裡知道,糊塗的也不敢多嘴。
大家正擔心的時候,北涼又出兵了,領兵的還是徐曉的義子,儲祿山。
這貨倒是天下聞名,主要是他夠變態。
這時候,離陽的眾為大臣,包括各地藩王,都覺得這次一定有大瓜吃了。
兩個魔頭碰在一起會是什麼樣,他們到還真想看看。
不過奇怪的事,儲祿山還沒打呢,就死在了路上。
這些吃瓜的,更加懵逼了。
所有人,包括老皇帝和楊太歲等等這些幕後者,都覺得這王同山確實有兩把刷子。
殺人,居然都不用自己動手的,他們哪裡知道北涼出了內亂,且中間還殺出個屠獸盟來。
老皇帝當時和楊太歲都密謀過,乾脆就把建安給了王同山,目的是要讓他侵蝕淩州。
最好就跟北涼乾起來。
誰知道,王同山居然在這麼關鍵的時候撤兵了!
淩州邊軍也撤回了各郡縣。
留下了建安郡,懵逼的郡守,飛來橫禍被搶了一番的地主老財,還有莫名其妙的老百姓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