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星灣的人,嚴禁外出。
不過外來的人,他們也會熱情招待,要走要留,不會多問。
落星灣本地的孩子們,幾乎從未想過要離開落星灣這件事,腦子裡從沒有這個想法。
落星灣對他們來說,就是他們的整個世界。
可薑月兒不同,她被葉楚臣帶到落星灣時雖然還不記事,可畢竟他們是外來者。
而且薑月兒與其他孩子會受到的教育也不一樣,葉楚成會對她進行管教,但不會太過嚴格,畢竟君臣有彆。
也有可能薑月兒潛意識裡,曾經有過外麵世界的景象,對於落星灣之外的世界,她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聽到蘇逍說要外出,她心裡瞬間躁動起來。
可迎接她的,就是蘇逍的冰冷。
“出去後你就會發現,沒有一個地方比這裡還好。”
蘇逍的語氣毫無感情。
薑月兒心中一震,這話,她“爹”葉楚臣也說過。
一個人說沒事,兩個人說,那就不同了,而且兩個對薑月兒說這話的人,在她心中都極具分量。
“那...那你不會不回來了吧?”薑月兒問。
蘇逍道:“不知道。”
薑月兒又說:“那你能告訴我,你是要去做什麼嗎?”
她想了解了解蘇逍的職業,回去也好問問葉楚臣。
蘇逍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薑月兒道:“如果可以,我也想做跟你一樣的職業,是不是有一句話叫做夫唱婦隨。”
薑月兒認為,自己一定能嫁給蘇逍,在她的價值觀裡,既然她爹都出麵了,那這門親事就一定能成。
不過她把“夫唱婦隨”這成語用在這地方,真是說不出來的怪。
蘇逍收拾好東西:“我的這個職業,正常人做久了都會瘋了的。”
薑月兒一怔:“那你怎麼沒瘋?”
蘇逍道:“因為我從出生在這的那一刻起,本就不是什麼正常人。”
薑月兒不懂:“你能做,我也能做,我肯定不會瘋。”
蘇逍出門道:“相信我,隻要你接觸過,就算是一開始你沒瘋,慢慢的你也會瘋了的。”
“隻不過是時間上的問題而已。”
薑月兒還想再問什麼,但蘇逍已經不在門口,她趕出來時,蘇逍已經沒了蹤影。
......
建安郡,午時。
西北城門歪歪斜斜躺著七八個軍士,手中拿著酒壺。
要是有路過的,肯定會發懵,守城門的軍士,怎麼能喝酒呢?而且還是大白天的就喝得爛醉如泥。
要是過路人在走近看看,肯定又會更加疑惑!
因為他們一定看不出來,這些守城的軍士,是誰的士兵。
這七八個軍士,身上的衣甲各式各樣,北涼的頭盔離陽的甲,南疆的褲子北莽的鞋。
雜牌軍都沒有這麼穿的。
很顯然,這些人連雜牌軍都不是,全是些山中的土匪,各間的流寇。
建安早就是一副殘破景象。
城中,全由土匪流寇當了家,有的老百姓或者富紳,家丁多的那種,甚至都比那些土匪流寇燒殺搶掠的還要過分。
有的家丁少的,也有那和土匪流寇們沆瀣一氣的。
反正到時候離陽的人來了,他們依舊是富紳富豪,有的靠著搶,也成為了新的富紳或者富豪。
這些土匪流寇也不管以後他們的日子會怎麼樣,對他們來說,舒服一天是一天。
他們這種亡命之徒,要是有遠見,就不會淪為土匪流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