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涼郊外,午後。
火傘熾熱,大太陽向著地麵張開著它那巨口。
山林間熱氣騰騰,無風,無聲,連蟬鳴都沒有,靜的非常奇怪。
一隻梅花鹿腦海中產生一種錯覺,難道這裡的一切,都是我的了?
它眼裡的一切,自然是指這青青碧草,安靜,對於梅花鹿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意味著安全。
它開始吃草,鹿就是這樣,在它們認為安全的情況下,能多吃一點是一點。
“咻...”
一隻羽箭忽然朝梅花鹿射過來。
或許是北涼的鹿,靈敏度要比其他地方的鹿高一些,它快速閃躲,那羽箭插到了地上。
徐風年把弓一扔,可惜道:“差一點。”
這時,他身後一人一騎,策馬而出。
“呲...”
破空聲響,一隻利箭劃空而出,正中那梅花鹿的脖頸。
軍中齊聲叫好。
隻見射箭那人一身白衣,胯下白馬,桀驁昂首,就跟它的主人一樣。
徐風年心道:“早晚有一天,我必把你這匹染成紅色。”
“世子,箭法可要多練練啊。”
陳之豹笑道,語氣略帶譏諷。
一身黑色戎裝的徐曉緩緩策馬上前:“年兒,你還有很多事,需要跟你義兄多學學。”
“不可彆隻顧著學騎射啊。”
徐風年冷哼一聲,並沒作答。
“很久沒有狩獵了,本王上次狩獵時,年兒你才十一歲。”
徐曉邊緩慢的搭著弓箭邊緩緩說道。
這次北涼王狩獵的陣仗不算小,除了他兒子,他把他大義子陳之豹也帶來了。
外加五千軍士和一乾北涼重臣。
遠處,另一隻梅花鹿跑了過來,剛剛被陳之豹射死那一隻鹿,應該是它的伴侶,它跪地舔舐。
“咻...”
徐曉箭出,那梅花鹿來不及躲閃,已被射倒。
軍中,齊聲呐喊,聲音震徹山穀。
徐風年一箭沒射到梅花鹿,陳之豹補了一箭,就像是在表示,鹿最後終會死在他手裡。
這鹿,就是北涼,北涼以後,將會是陳之豹的。
而徐曉補了這一箭,似乎也像是在表示,徐風年就算是射不中,他背後也還有他老子頂著,老子,幫他射,你陳之豹靠邊站。
不過鹿就是鹿,這其中端倪,看得破,也說不破。
“報...”
哨騎來報,翻身下馬。
徐曉問:“何事?”
哨騎回稟:“從建安押送回來的潰軍已到北涼。”
徐曉策馬回身:“把他們帶到軍營校場。”
狩獵的軍隊隨著徐曉飛馳回師。
徐曉在馬上對徐風年道:“年兒,這些潰軍,交給你處理。”
“你要學著處理各種北涼事物了。”
徐風年這幾個月,每天都在吸收新的東西,不過處理潰軍他倒還是第一次。
現在除了遠在幽州和北莽對峙的袁佐宗,其他地方並無戰事。
上哪去找潰軍或者逃兵來處理。
這倒好,葉熙正和姚間正好出事,徐風年可以練手了。
徐曉認為,這一步是徐風年必須經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