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蘇逍叫到聽潮亭,就已經代表著徐曉對蘇逍此人非常重視了。
至少在徐曉看來,蘇逍雖然年輕,但一定是個明白人。
剛剛那個問題,很簡單直白。
蘇逍的身手有多好,徐曉沒必要問,身手好的人,他見過太多了。
他隻需要知道一點,蘇逍的身手一定不差,就已經足夠。
因此,一個封了侯,卻不太在意。眾官員送的禮,也不太稀罕。眾美女歌舞多時,也不多看一眼的人。
對徐曉來說,就有點拿捏不準了,因為這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蘇逍這人一定帶有一個更大的目的。
他的目標所能帶來的利益,比他目前在北涼得到的東西,要大的多的多。
當然,蘇逍可以說他無欲無求。
不過這總話在徐曉這裡說不通,他蘇逍一個二十啷當歲,又不是什麼和尚或者得道高人,要是真講出這種話來,那就等著挨刀子吧。
徐風年很有興致,他期待著蘇逍會怎麼回答徐曉這個問題。
李儀上沒有往棋盤上落子了,雙手一抱,冥神閉目,靜心聽著。
徐曉能帶來這裡的人,不會是省油的燈,這明顯是要他來幫著把關了。
蘇逍抬起茶碗喝了一口:“世子繼位,離陽心懷叵測,各地藩王蠢蠢欲動,北莽駐兵姑塞虎視中原。”
“我以為,北涼王這時候,正是用人的時候。”
徐風年聽罷一怔,李儀上眉頭微微一皺,似覺這回答,有點意思。
徐曉看著蘇逍,頓了一會才說:“我徐曉忠於離陽,你難道不知,就為你剛剛說的話,我就可以殺了你?”
“又或者,把你押送離陽。”
蘇逍道:“這裡是北涼禁地,我以為在這裡說話,不用再彎彎繞繞了。”
“王爺把我叫到這裡,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徐曉又笑了:“哈哈哈,你這小子,有點意思。”
“那我再問你,九州之中,不止我一個藩王,而且我這個藩王,還是個異姓王,為何選我北涼?”
蘇逍道:“因為北涼最有實力。”
徐曉問:“正如你所說,北涼背後還有北莽盯著,近幾年大戰雖無,小戰卻不斷。”
“要是,我把你調去做個馬前卒,你也願意?”
蘇逍道:“我想王爺應該不會這麼糟蹋人才。”
徐曉略顯滿意:“自詡人才,毫不做作,我喜歡。”
“不過,凡事總得有個目的,你為什麼要為我北涼而戰?”
“總不會是,為了我徐曉或者我這兒子吧?”
蘇逍答道:“為我自己。”
徐曉接著問:“年紀輕輕就封了侯,可你好像並不在意啊。”
蘇逍道:“一個虛銜而已,有何在意之處。”
徐曉問:“那你所求何事?”
蘇逍簡單回答:“錢。”
徐曉道:“剛剛在宴席中,你對賀禮並無動於衷。”
蘇逍道:“無功不受祿,那不算是我自己掙的,用起來,不踏實。”
這莫名其妙的話倒是把徐風年逗笑了,徐曉也笑了起來。
“他說的話,你信嗎?”
徐曉轉頭問閉著眼一直靜聽著的李儀山。
“他說的很乾脆,在這種情況下說出這種話,要麼就是真話,要麼就是傻話。”
“卻不會是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