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城,西縣的驗屍房。
袁亭山的屍體安安靜靜的躺在一塊木板上。
聽仵作說,他的眼睛就是閉不上,每次扒拉下來,不用多會,又自己睜開了。
晉蘭亭用個小帕子捂著鼻子,繞著床板環顧了一圈,身後的少府丞也跟著這麼做了。
如今東縣縣令還沒選上,有些工作不便安排,袁亭山又隻是個門客,不好放到太守府,就隻能繞遠路,送到了西縣。
大雨過後,又是烈日當頭,屍體都有些發臭了。
晉蘭庭全程都是蹙著眉,倒不是因為屍體臭,而是他實在想不通,袁亭山怎麼就這麼死了呢?
到底是誰要殺他,他雖是自己的門客,不過中間那層最為核心的關係,很少有人知道。
知道的人,都是自己的心腹這人,就像是現在陪在他身邊的少府丞。
晉蘭庭不得想,這太怪異了,有這麼多門客為他做事,為什麼就袁亭山一個人死了,而且是個這麼重要的人。
殺了袁亭山,是否又會殺他呢?
“你覺得這是何人所為。”
晉蘭庭愁緒萬千,低沉著聲音問起身後的少府丞。
“回大人,這東縣正在選縣令一職。”少府丞躬身回答著:“我聽說,袁庭山早已經定下人選,可還是不斷收官帽錢。”
“會不會是有人給錢錢,事沒辦成,暗中生恨,故而......”
晉蘭庭一怒,放下手帕:“他們敢。”
“就為了一個縣令沒選上,就殺我門客,他們就不怕得罪我嗎?”
少府丞知道晉蘭庭是在想,會不會是他的敵人,徐曉做的手腳。
少府丞道:“大人,您是在擔心北涼王徐曉吧?”
晉蘭庭沒有回答,沒回答,就是說他確實在擔心著這個問題。
少府丞接著說:“大人,我覺得不是徐曉所為。”
“第一,你看亭山的傷口,兩刀身子一刀頭,這不是江湖上那位新崛起的刺客的殺人手法嗎?”
“這說明了,這是買凶殺人”
“第二,北涼有拂水房,均是高手,徐曉何必買凶。”
晉蘭庭似乎覺得少府丞說的不無道理,心中雖然在想,拂水房的人也能做出這種傷口。
不過他又覺得,這大可不必,江湖上是有傳聞說有個刺客非常狠辣,殺人都是兩刀身子一刀頭。
後來居然有刺客模仿,抓了幾個他們才道出實情。
這就代表了有的人也是這種死法,卻不是加錢居士所為。
要真是拂水房的人做的,他們沒必要去多此一舉,江湖上刺客多了,又不止那加錢居士一個,而且還有這麼多模仿他的刺客,嫁禍他,無動機。
可能這真如少府丞所說吧,就是一場買官的風波導致的。
話雖如此,晉蘭庭還是保留著疑心,小心使得萬年船嘛。
疑慮減去了一些之後,他才開始好好觀察起袁亭山來。
“這麼一把好手,可惜了。”
晉蘭庭感歎起來,像是袁亭山這種高手,是真的可遇不可求的。
想效忠晉蘭庭的人非常多,不過高手卻非常少。
袁亭山不知道幫他做了多少困難棘手的事,殺了多少在離陽的官場上和他對立的人。
就連北涼王徐曉的官員,也被袁亭山悄悄做過幾個。
這麼一把好手,真是可惜。
想到徐曉,晉蘭庭忽然一驚:“對了,快...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