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涼城最大的酒樓今天似乎熱鬨非常。
老百姓無法路過街道了,因為道路被停在酒樓門口的送喪的隊伍堵住了。
人們在叫喊抱怨著,喪葬隊伍兀自不動,天已經快要黑了,這個時間點來這裡的,大部分都是來青樓的花花公子。
罵起來,難聽得很,青樓裡,老鴇翹著二郎腿嗑著瓜子,她倒是不好說什麼,畢竟收了錢。
反正這些嫖客又跑不了,急他們一下也不是不行,自己倒是落得個半刻清閒。
酒樓中,還在混戰,從事發到現在,也沒多時,酒樓裡很多北涼的官員這也是才反應過來呢,他們遇著事了。
至於是誰這麼大膽,敢來北涼城鬨事,他們實在想不到,而且現在也沒時間想。
酒樓內的官兵也有幾十上百,不過在這種狹小的地方,他們的戰鬥力反倒變弱了。
要明白,在戰場上,江湖人士是敵不過軍隊的,武功再高的武夫,也有力竭的時候。
而在這種地方,武夫就占據了極大的優勢,北涼軍顯得極度被動!
何況敵人還是在忽然襲擊的,起手就把看著有戰鬥力的軍士先滅了三分之一。
魚幼薇在混戰中見了曹長青兩掌打暈青鳥紅薯,訝異道“是是曹是曹官子!”
場麵混亂,她的聲音很小,薑妮嚇得哭了,聽不清她在說什麼“你你剛剛說什麼?”
魚幼薇回過身來握住薑妮的手“是曹長青曹官子,公主你還記得否?”
西楚雙壁之一的曹長青,薑妮怎麼會記不得呢,但她說不出話來,剛剛那句話,猶如在夢中聽到。
轉瞬間,曹長青打死八個北涼校尉,大步衝將過來,瞧清楚了果然是公主薑妮,急道“公主殿下,長青來遲,多年來,您受苦了!”
薑妮的小腦袋瓜中,嗡嗡作響,就像是有一千隻蟬在她腦袋裡叫喚,還沒來得及開口曹長青接著說“此時不是說話的時候。”
“請公主速速隨著長青離開。”
薑妮兀自懵著,魚幼薇一把拉住公主“官子叔叔,我們如何逃?”
曹長青大手一揮,兩個楚人殺將過來,他們手中刀滴血不止,身上衣服,因為酒樓太擠,被死於他們刀下的人扯得破了,身上結實的肌肉完全暴露了出來。
“你們帶公主出去,我來斷後。”
曹長青吩咐,二將應聲,薑妮這些年來,就沒哭過,準確的說,是當著其他人的麵,她沒哭過。
自楚國滅後,她不知道多少次躲在被子裡哭。
在外人麵前,她從沒哭過,今天卻是例外,她這是第二次哭了。
第一次是因為見陳之豹手段,想起西楚舊事來,而現在,是因為曹長青和兩個西楚將士的對話。
楚人的聲音,她很久沒聽到了,公主兩個字,她幾乎已經忘卻。
就連魚幼薇平日裡,也是叫她小姐。
今天的事,太過突然,她的淚腺跟著酒樓裡的人一樣,被奇襲了。
兩個楚人護著薑妮奔到酒樓門口,朝內向外敲門。
外麵的人一聽敲門的頻率,知是自己人,把門打開放了公主等人出來,又複把門關上。
接著就把公主和魚幼薇快速裝入棺材,鑼鼓聲仍然敲的震天響,外麵的人又雜,沒人看見剛剛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