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塌前。
老皇帝隻被韓雕寺輕輕就製住了,生生把藥灌了進去。
若說人的命以十分來算,老皇帝此時已經隻剩一分性命,這藥灌進去後,急火攻心,殘喘了兩聲。
隻覺得渾身一陣舒暢,早已昏花的眼睛瞬間變得明亮無比,身體忽然繃直,老皇帝感覺二三十年沒有這麼舒服過了。
韓雕寺在旁望著,隻要皇帝大叫,他就能迅速製止,心道“老不死的回光返照了。”
老皇帝繃緊了一陣,也知道自己頃刻便休,轉向韓雕寺問“朕也不曾虧待過你,為何害我?”
韓雕寺冷笑一聲“可你虧待了趙凱,你還記得有這麼個兒子吧?”
“就算他是私生子,那也是你的兒子,憑什麼你的兒子,各個榮華富貴,就獨獨趙凱從小淒苦?”
老皇帝氣息漸弱“趙凱?哦哦,上陰學宮那個學子對吧,朕是他老子朕都不急,你這太監急什麼?”
韓雕寺道“等你去到閻王殿,就去問你那沒有名分的妃子好了。”
老皇帝哼了一聲“你既用藥藥朕,須知朕死後,定能查出朕是被毒死的。”
“你管朕膳食,朕死後,你也跑不掉吧?”
韓雕寺笑道“陛下,您難道不知我韓老公,一生心細嗎?”
“服侍了陛下半輩子,我韓雕寺每日就像在刀刃上行走,如履薄冰,可小心得很呢。”
“我用的藥,是慢藥,每天一點,每天一點,直把你這半死不活的身子拖廢而已。”
“這如何查得出?哈哈,陛下,您是逃不過操勞而死的命了,操勞過度,又加急火攻心而死,看看,我都看到了你死後的吊唁了。”
老皇帝一怔,張開五指要撕將來,卻又劇咳起來,不斷嘔血,攤在了龍塌上。
韓雕寺即刻大叫起來“來人!!來人!!!陛下駕崩啦!!!!!!”
皇帝駕崩,舉國上下一片哀嚎。
且不說太安城內如何如何,國葬如何舉行,太子又如何繼位,又將頒布什麼詔令。
就說整個中原,意外的靜成一片!
造反的人,安靜了,侵略的人,安靜了,就連四起的盜賊,也不下山劫掠了!
可以這麼說,整個九州之中,一片祥和氣息,就連中原各地的山林之中的動物們,都有些懵逼了。
動物們都在奇怪呢,這些人,怎麼忽然安靜了?
這是不是因為皇帝駕崩,大家都很傷心難過呢。明顯不是的,就是因為皇帝駕崩。
有野心的人都蠢蠢欲動了,要趁新的皇帝還沒坐穩,搞一波大的。
但誰都不敢先出頭,這時候,誰先出頭誰先死。
誰先出頭,都有可能被扣上一頂其他帽子,然後被其他人合並在一起,以那種無恥的“大義”之名,消滅他們,然後分了他們的地盤。
所以沒人敢動,聰明的,都縮在後麵呢,這種情況下,苟的越久,活的就越久,能占到的便宜自然也就越多。
當然,這不包括北莽在內,他們是本來就是侵略者。
但北莽這邊也暫沒動靜,拓跋菩薩這北莽軍神可不是白叫的。
拓跋菩薩坐鎮遼州,離陽老皇帝一駕崩。
北莽女帝早就下達了指令,要拓跋菩薩趁此機會,霸占半個中原。
為什麼說半個呢,因為北邊還有一個北涼王徐曉在那,徐曉不死,北涼就不能亂動,這一點北莽的高層都清楚。
就說幽州三郡,若是徐曉不撤了袁佐宗,莽兵如何能夠如此輕易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