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涼王徐曉接了聖旨。
翌日就已經整頓軍馬,甚至都沒有議事這個環節。
不明白的,隻道是北涼王辦事迅捷,明白人就都知道,徐曉早就什麼都準備好了。
就隻等著一紙詔令而已,徐風年對他父親徐曉的深不可測的感覺,又加深了一層。
無論什麼人,無論什麼關係,隨著相處,總是會越來越明白對方,越來越熟悉對方。
徐風年對徐曉卻不一樣,他隻感覺到徐曉越來越陌生,從徐曉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越來越恐怖。
北涼所有的事物背後,仿佛都有一隻黑手操控著,而這隻手,就是徐曉的手。
這種事徐風年早就知道,但他現在卻發覺,這隻黑手遠比他想象中的要大,甚至都已經伸到了兩遼地界。
張巨路和楊慎興人還沒到,徐曉就已經先遣出了兩撥兵馬。
一起是袁佐宗,率十萬鐵騎前往幽州,收複失地,嚴守邊關。
第二起是齊壋國,率二萬鐵浮屠,二萬步兵,一萬騎兵,屯兵建安五十裡外紮營候命。
至於其他人,全等張巨路和楊慎興到,再做打算。
徐風年兩撥兵馬出去,北涼去了一半主力軍,又問徐曉“徐曉,西涼的晉蘭庭,還有兩淮道節度使許共,不得不防。”
徐曉笑道“一個被外強中乾的晉蘭庭,何足道哉,老皇帝一死,他也等於死去半個了,西涼的事已經處理,晉蘭庭現在就是一個空殼,要出郡守府,都得跟我的人打聲招呼才行。”
“至於許共,三兩萬嘍囉兵,何足道哉,他不動則已,若是敢動,拂水房的人盯著他呢,頃刻就可以取了他狗頭。”
“到那時,他那些嘍囉兵,不打自散。”
徐風年又問“那剩下的人呢?難不成真等張巨路和楊慎興來指手畫腳?”
徐曉道“兒子,動動腦子,好好想想,想不通,就去問問你師傅李儀山。”
“去看看紅薯,你要隨我出征,萬一到時紅薯生產了,你暫時也見不到孩子。”
“還有,出兵前,我帶你去見個人。”
“你不是一直想去武帝城拿回老黃的劍匣麼,待我殺到遼地,你就順勢去把劍匣取了。”
徐風年聽的雲裡霧裡“殺到遼地?我們這還沒出兵呢!”
“等等,你帶我見什麼人?話說,怎麼忽然說要去武帝城?你也要去爭天下第一?”
徐曉笑道“不是我去爭,是聽潮亭地下那人手癢了要去爭,反正我們要去那邊,順帶就辦了。”
“拓跋菩薩,總歸還是要揍他一頓嘛,你說對吧兒子?”
徐風年更加疑惑了“聽潮亭地下還有這種人?誰啊?”
徐曉道“他當年若不是斷了隻手,遇到了點揪心事,天下第一就不是王仙之,而是他。”
“對了,那什麼王仙之不是自稱天下第二嗎?天下第一那個位置啊,是王仙之故意空出來的,就為了引他出來一戰,哈哈,誰能想到他躲我北涼來了。”
徐風年又問“那這和我們出兵平反掃寇,有什麼關係?”
徐曉答道“自己去想。”
“不過,主要目的,就是讓他在咱出兵征戰的時候,護你周全。”
其時已是十二月底的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