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現如今卻大變樣了,軀殼還是原來的軀殼,卻沒有了勇往直前的精神,不僅變得唯唯諾諾,還貪生怕死。
“看來錢不二倒是知兵之人,不讓你繼續帶兵是對的。”秦子玉感慨說。
如今的趙小暑已經廢了,再也沒有了衝鋒陷陣的勇氣。
他回想起來近些日子的所作所為,發現腦子裡那個意氣風發的趙小暑逐漸的模糊了。
眼看就要徹底的消失了,趙小暑突然語無倫次的喊道:“不,不要走,你回來!”
然而現在的趙小暑已經沒有了披荊斬棘的精氣神,自然留不住那道消失的身影。
趙小暑扔掉了武器,雙手在空氣中胡亂的抓著。“隊長,你該下來了,我們在等你!”趙小暑的耳邊出現了一個蠱惑的聲音。
“是呀,做人做到我這樣眾叛親離的程度,活著也沒有什麼意義了!”趙小暑呢喃道。
趙小暑陷入了自我懷疑的境地,一時之間找不到未來的方向。
“吳剛,你是對的,有過背叛經曆的人,永遠都沒有辦法被另外的人信任。無論是陸小貴,還是錢不二,都隻會瘋狂的消耗虎嘯都的老人,卻不會給予絲毫的信任。”趙小暑似乎找回了曾經的自己,後悔莫及的說道。
吳剛並沒有說話,他身後的礦兵也保持著絕對沉默。
對於趙小暑的幡然醒悟,所有人都沒有出聲。
“大人,我知道錯了!”趙小暑努力的想要挺直腰板,卻發現已經彎過的腰,再也沒有辦法扳直了。
“你向我認錯沒有意義,你應該跟下麵的那些人承認錯誤!”秦子玉指著陷坑中的屍體說道。
對於死在陷坑中的人,秦子玉並沒有自責。戰場博弈,站錯了隊,跟錯了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種代價,大概率是身家性命。
趙小暑渾身顫栗,整個人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軟倒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來了。
不過他並沒有放棄,而是掙紮著掉頭,直麵陷坑中的陣亡人員。
“兄弟們,趙小暑知道錯了,我對不起你們,是我害了虎嘯都,是我親手毀了虎嘯營。”趙小暑聲淚俱下。
可是他的眼淚並不能挽回戰友的生命,更沒有辦法替他們的家人爭取公道的撫恤金待遇。
“趙小暑,你已經沒有辦法亡羊補牢了。虎嘯都的人已經被錢不二消耗光了,昨天夜裡,黑狼營衝得最快的那些人,其實是咱們的人。近兩千擁有作戰經驗的虎嘯都老兵,他們沒有死在黑狼山,也熬過了虎嘯林的多次戰鬥,卻全部交代在了伏虎澗甕城的通道之中。”秦子玉的聲音裡滿是淒涼。
“若是我沒有支持陸小貴取而代之,會怎麼樣?”趙小暑問道。
“錢不多依舊會找機會推陸小貴出來做擋箭牌,好扶持錢真好上位。隻不過虎嘯營可以多撐一段時間,或許可以等到我回去,也不至於搞成現在這樣。”秦子玉回答說。
“大人,你的意思是說即便沒有我的錯誤選擇,你也沒有辦法確定虎嘯營的結局?”趙小暑問道。
“不錯!”秦子玉回答說。
趙小暑的眼睛似乎亮了一絲,恢複了些許神彩。
“不過你的選擇,直接毀掉了虎嘯營的其他可能性,隻能用大量的生命換取一線生機。”秦子玉說道。
趙小暑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道:“大人,就讓我最後再為兄弟們做一件事情,以贖前罪!”
說完,趙小暑取出了隨身攜帶的信號丸,拚命的甩向了天空。
發完信號之後,趙小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戰甲,縱身一躍,跳進了陷坑之中。
從此前事一筆勾銷,塵歸塵,土歸土。
“把陷坑填平,就不用立碑了!”秦子玉吩咐說。
“那裡麵的寒鐵槍怎麼處理?”二夾皮問道。
“讓兄弟們帶著吧,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依靠!”秦子玉回答說。
吳剛等人的臉上露出了感激涕零的表情,即便是曾經背叛過的人,死了之後也被原諒了。他們這些臨陣舉義的人,更有機會被昔日的戰友重新接納。
“吳剛,帶上你的人跟我走。趙小暑臨死前釋放了信號,錢不二也該來了!”秦子玉把感傷的情緒埋在了心底,恢複了冷漠的表情。
回到指揮台下方的密室裡,秦子玉立即啟動機關,與大黑進行切換。
他剛回到指揮台,錢不二就殺到了跟前。
“好好的錢家人不當,偏偏要做杜秋的狗,值得嗎?”秦子玉問道。
“做狗有骨頭啃,主人高興了還能賞塊肉;做人卻隻能吃糠咽菜,甚至連最基本的溫飽都做不到。與其說是人,實則連狗都不如。我做錢家人的時候,阿貓阿狗都敢衝著我叫,從來都不會覺得我是主人;可是我一朝做了杜秋的狗,錢不多都心甘情願的把我當成了親兄弟聯絡感情。”錢不二平靜的說道。
秦子玉愣住了,對於錢不二那番做狗的道理,他實在是無法接受。既然道理說不通,那就隻能依靠拳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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