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餘臣兩人再次來到呂子琴的家,打開門見到的依然是遍布時裝的衣架。
初來時,周餘臣也以為呂子琴或許有什麼怪癖,所以個人居所和行為邏輯完全不匹配。
但是現在把呂子琴看成前後兩年的兩個人時,就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房間裡的衣服是一年前的呂子琴買的,書桌上的書是這一年的呂子琴買的。
買衣服的錢是舊呂子琴欠的,還信用卡的錢是新呂子琴賺的。
想到新呂子琴到上個月還在還信用卡,周餘臣來到臥室,俯下身體看向床下。
在那裡,堆著宛若小山一般的信用卡賬單。
如果一個人麵對一張必須要做的但是自己根本不想做的事件清單,他會怎麼做呢?
把它放在一個自己可以夠得到,但是絕對不會輕易看見的地方。
夠得到讓自己不會忘記,看不見可以自欺欺人。
周餘臣終於明白自己推理出來的呂子琴幻影為什麼一定要強調沒有時間了。
某種程度上來說,作為實習員工,新呂子琴能夠奮鬥出4000元的月薪已經是正常人的頂點了。
但是4000元的月薪根本還不完呂子琴的信用卡欠款。
這個時候,新呂子琴麵對著兩個選擇。
一個是放棄呂子琴的身份,一個是頂著呂子琴的身份獲得更高的工資,比如說正式入職外貿公司。
但是正式入職外貿公司有一個致命的問題——帝下之都的大公司都要交社保的。
繳納社保,就需要呂子琴重新去銀行辦理業務,出示身份證和錄指紋。
新呂子琴雖然有著舊呂子琴的身份證,但是她是沒有舊呂子琴指紋的,所以她絕對不能轉正。
既然沒法轉正,那麼就隻能徹底放棄舊呂子琴的身份了。
周餘臣已經想到新呂子琴在好不容易替換掉舊呂子琴,徹底熟悉其身份後,掌握其該有的技能,接到十九張信用卡還款賬單的崩潰表情了。
新呂子琴一定是特彆努力,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在正常情況下還完這麼多信用卡欠款,又在公司通知她轉正後,果斷地下定決心徹底消失。
“真是狠人啊!”周餘臣感歎道。
新呂子琴能頂著舊呂子琴的臉,但是頂替不了舊呂子琴的經曆。
她能在外貿公司混得風生水起,卻沒有任何人質疑新呂子琴的學曆文憑,加上書桌上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擬,周餘臣就能看出這是個行動力十足的狠人。
偏偏這個狠人在麵對可能暴露的情況時,居然立馬選擇放手。
明明自己之前累死累活還了一年的錢,明明為了扮演好呂子琴每天加班回家還要努力學習,但就是一觸及到危險區立馬撤回,消失得無影無蹤,全然不在乎自己之前的付出。
這和壯士斷腕有什麼區彆?不說戒過……,也該說戒過……。
想到這裡,周餘臣將自己分析到的,所有關於新呂子琴的情況跟黃淼淼說了一遍,想要讓黃淼淼幫自己做個側寫。
“替換身份,證明這個新呂子琴她本身不能有身份,或者說她原本的身份給她帶來了太多的傷害,以至於她開始迫切地想要擺脫自己的原初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