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周餘臣又去找了那座木屋,試圖找到幾個必經的路口,找到那天目擊上山者身份的目擊者。
結果還真讓周餘臣找到了,他從幾個當地農民口中得知,當天晚上,歌舞廳的人來山上看過。
那麼那兩個人是歌舞廳的人應該**不離十了,而歌舞廳的人故意去纜車線路旁的小木屋等待,而被綁架的鐘鶯鶯的前進路線也和木屋相近。
所以是歌舞廳的人要綁架鐘鶯鶯?
周餘臣覺得自己的猜測**不離十了,雖然有些牽強,純粹靠直覺。
但是對於一個神探來說,他的直覺本來就已經貼近真相,那是他的經驗本能在告訴他就該這麼想。
於是周餘臣打算先調查一下這個歌舞廳,他的直覺告訴他,如果他們確實是策劃綁架鐘鶯鶯的幕後黑手。
已知雙吉縣存在大問題,黑白兩道似乎存在媾和,人口結構在經濟貧苦的情況下還能維持正常。
周餘臣隻能猜測,用來填補這份不正常流失的人口,隻能是通過非法手段來的。
也就是說,在雙吉縣實行拐賣事業的黑惡勢力和雙吉縣官方有勾結。
謀殺胥紅旗的凶手,熟知胡八一教授的未公開發表論文,篤定雙吉縣就是蜈方古國舊址,在雙吉縣官方有著非同一般的能量。
一個小小的雙吉縣,總不可能出現兩個可以和官方媾和的黑惡勢力吧?
所以綁架鐘鶯鶯的團體就等於謀殺胥紅旗的黑手。
周餘臣被自己的推理驚到了,真是有些牽強全靠猜。
但是他覺得,或許鳳凰座在給自己安排掩飾的任務時,通過歐若拉計算可能真的覺得這個結果是最大概率的情況。
那麼自己先去調查一下歌舞廳吧,或許就能查出真相是否就是自己想的那樣。
另一邊,胥書良略過了八位豪俠的展覽,朝著博物館深處走去。
那裡,就主要展覽的是線列方陣步槍兵們的文物。
嚴格來說,一線天血戰時,參加的所有士兵都是大日皇帝的學生。
當年大日皇帝淪落雙吉縣時,就購買土地,興辦學堂,免費教授人們文字和數學。
他就是在一年年的掃盲中,感染廣大困苦農民成為自己的信徒,以此為基礎建立農會,鬥倒地主,最終成為雙吉縣的無冕之王。
而胥書良的父親胥紅旗,就是當年首批為大日皇帝耕種土地的佃農的兒子,也是大日皇帝興辦學堂的第一批學生,紅旗這個名字,就是大日皇帝幫忙取的。
胥書良看到了自己的父親,那是一張古樸模糊的老照片,上麵的留款是《興漢小學堂第一屆畢業紀念》。
照片上胥紅旗和幾十個同學們一起圍著白清羽站著,其實都是青少年。
胥書良覺得這張照片充滿了昂揚的希望,哪怕因為簡陋的成像,他甚至看不清楚自己父親的麵孔,隻能通過文字介紹找到自己的父親。
但是他從那張照片上,一雙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中,看到了燃燒的希望。
越過照片,展覽的是步兵們的武器,那是一柄柄老舊的火銃,唯一算得上是有技術含量的,就是定裝的紙質火藥和鉛彈。
許多年後大日皇帝曾經說過,當初其實是可以鍛造燧發火銃的,但是因為火石難得,最終還是向產量妥協,全軍列裝的是火繩槍。
一塊滿是裂紋的木質槍托,上麵是鐵鏽斑斑的槍管,裝著連尖頭都算不上的三棱軍刀,用一圈一圈麻布裹住。
寒酸,就是胥書良對這柄槍的全部印象。
自己的父親,當初就是舉著這樣一把槍,和六千多同袍上了戰場?當初站在一線天時,自己的父親在想什麼?
胥書良試圖帶入到父親的故事裡,他難以想象出一個人在明白自己敵人數量是自己四十倍的情況下,還能坦然地端著槍走上戰場。
哪怕這二十倍敵人因為濃霧和一線天寬度的削弱,基本上等於露頭就死。
但是他隻要一想到會從濃霧中源源不斷地湧出海量的敵人,騎著比人都高的奔馬,如潮水般朝著自己衝擊而來,他就沒有任何勇氣站在這樣的敵人麵前。
但是他的父親這樣做了,他和自己的同袍們,用血肉鑄起了鋼鐵般的防線,將所有進入到一線天的八旗騎兵全殲。
在步槍展櫃的後麵,是各種反映一線天血戰的雕像群。
遍地的殘肢,馬匹屍體,四處亂插的兵器和軍旗。
與混亂的八旗騎兵相對的,是整齊的線列方陣步槍兵。
在連續雕像中,雙方不斷地減員,不管是八旗騎兵,還是持槍步兵,地上的屍體堆積如山。
但是那些步兵們都維持著整齊的隊列,由一個騎著馬的吹號員不斷地規訓著隊列,吹號員的身後則是一個同樣騎著馬敲著鼓為其打著拍子的後備吹號員。
在上一個吹號員因為中箭死掉以後,後麵的後備吹號員立馬丟掉大鼓,掏出軍號繼續吹了起來。
胥書良用手隔著展櫃,撫摸著那個接替前者吹號的吹號員。
那就是自己的父親吧?作為吹號員,比其他人更加手無縛雞之力,因為他的雙手除了軍號就是軍鼓。
但是他還是義無反顧地走向了戰場,跟著部隊朝著凶猛的敵人對衝。
當時自己的父親,他的心裡又在想什麼?
胥書良突然感覺有些不公平,他的鼻子有些紅了。
誠然,八位豪俠確實起到了關鍵的作用,從中間攔住了整個大軍,奠定了勝局。
但是殲滅八旗騎兵的主力,是六千多名步兵,付出了生還者不足三百人的代價才完成了大日皇帝的戰略構想。
所以這場傳奇的戰役,究竟是那些超凡者完成的,還是父親這般的普通人完成的?
是超凡者創造了曆史?還是普通人創造了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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