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推薦bg此曲獻給理想主義者——梵離紗寫給伊黎思的信)
周餘臣終於晃晃悠悠的站起來了,和幾位告死鴉一起回歸現實世界。
剛從床上醒來,周餘臣感覺自己像是睡了很久一樣,已經睡不下了。
但是他的精神又實在疲憊,大腦在表達自己應該還要再睡一覺。
不過周餘臣不敢睡,子鼠都過來了,他當然得第一時間去彙報工作。
向靈網終端裡的歐若拉詢問了子鼠的位置,周餘臣趕忙來到另外一家酒店拜訪。
王府酒店,這是九王府的產業,也是明帝國第一家乃至世界上第一家五星級連鎖酒店。
這一次子鼠居然在這裡,而不是選擇去申海市的告死鴉分部,顯然他不想這次的行動出現在官方的記錄裡,這也解釋了為什麼負責攻擊約翰的是南歐的聖騎士。
想到這裡,周餘臣原本因為立功而澎湃的心,稍微平靜了許多。
如果這場行動注定是需要保持緘默的,那麼自己的功勞誰來認定?獎勵誰來發放?
明帝國不是老舊的封建帝國,公務員的升遷並不能取決於頂頭上司的個人喜好,都要講組織升遷紀律的。
所以在煉金機界,子鼠說自己立下大功,這份功勞或許不會有在明麵上兌現的一天了。
更彆說,在煉金機界子鼠還叫自己一定要閉好嘴。
閉嘴什麼?周餘臣發現自己似乎想不起來了,隻記得約翰妄圖奪取代行者權柄,然後被怒金焚風和自己上下夾擊,放來了南歐太君將其毆打致死。
唉!焯!真是白費力氣。
隻是來都來了,還是得拜見子鼠。
再次和告死鴉夥伴們彙合,周餘臣突然發現這些同事裡,有一個熟人。
不是子鼠也不是鳳凰座,他們是周餘臣的熟人,但不是他想要表達的熟人。
那個相親失敗的極品龜男,相親哥居然也在。
就是之前還在帝下之都的時候,繁花為了報複周餘臣,由金喬提前引爆的,由朱招娣不停替換彆人身份進行的連環殺人案。
而案子的切入點,就是相親哥在試圖舔到化身呂子琴的朱招娣不成,在朱招娣消失後前來巡捕局報案。
周餘臣這才抽絲剝繭逮捕了朱招娣,同時還知道了有關於金喬模仿作案的痕跡,進而追查出了繁花,也讓自己深度參與到了後續對抗死者之國的一係列戰鬥。
事後,周餘臣對於這個可以說是一切的一切的導火索的相親哥,也是下了一番功夫調查的。
不過當時,還是巡捕的他確實沒有查到相親哥的身份,所以他一直以為這個相親哥也是繁花組織裡的某個死鬼。
而在自己和冉遺魚回收獨眼石人的時候,混進帝下之都的繁花死鬼們已經被鳳凰座帶隊消滅殆儘,所以周餘臣也就沒有關注相親哥了。
畢竟關注一個舔狗,還是有些過於晦氣。
但是現在相親哥沒死,他居然是個告死鴉?
“是了,如果是告死鴉的話,我當時怎麼查得到?”
周餘臣在心裡自嘲到,但是很快他心中就又升起了疑問。
既然相親哥是告死鴉,他為什麼要插手到繁花的事情中,讓自己發現金喬?
他本來以為這是金喬對自己的挑釁,所以一開始將關鍵線索的相親哥劃歸到了繁花陣營當中,畢竟如果不是該陣營的人,不可能知道那麼清楚。
此時如果將相親哥帶入到告死鴉的身份,與繁花對抗的話,那麼一開始他就應該對金喬動手了,為什麼還要引導自己多此一舉?
“不對,告死鴉中,還有一派人,他們的立場和繁花並不對立。”
周餘臣突然想到,那個一直橫亙在自己心頭,那一直被自己恐懼著的,試圖疏遠的背叛者告死鴉高層。
這個高層目前來說可謂是罪行累累,不僅和司水仙的女友死亡有關,或者說從十幾年前就開始規劃到如今的這些事件。
他主導了司水仙的案子,不管司水仙成功與否,都不影響死者之國的降臨。
接下來在煉金機界對申海市的覬覦中,他也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這段時間,煉金機界可以說是在申海市的頭上拉屎拉尿了,居然沒有告死鴉出來查看情況。
雖然也有子鼠想要釣魚執法的原因,期間也少不了這個幕後黑手幫忙打掩護。
如果把相親哥的身份帶入到這個幕後黑手的手下,那麼一切都能解釋通了,甚至這哥們不僅之前偵查朱招娣的案子時在高強度視女乾自己。
來到申海市後,周餘臣一直懷疑的可能來自幕後黑手的監視目光可能也是這個相親哥。
是的,申海市的事情一定和相親哥有關,約翰利用申海市的普通人幫他孕育……孩子?
對了,孩子呢?
“嘶!”
周餘臣突然麵露驚恐,想起來了,他一切都想起來了。
本該是萬無一失的操作,或許子鼠因為力量本質極高,會對自己做過的事情有印象,但是正常情況下周餘臣是決計不可能想起來的。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但是他想起來了,在煉金機界,托了基督武慧的福,他還有個權限很少的代行者的身份。
不管這個份額是多少,就像是上市公司哪怕隻有百分之零點一的股份也可以叫股東一樣,周餘臣當時的本質因為和基督武慧重合在一起,就是高。
所以他的認知在被符籙重構的時候,遇到了一層厚厚的壁障,導致符籙隻能在這層壁障外麵重新覆蓋上一層新認知。
而這層壁障在他需要的時候,也會轟然破碎,最終讓周餘臣想起來,他們之前在煉金機界乾掉了一個孩子。
不可否認,周餘臣自覺自己也是個十足的混蛋,是個為了複仇的瘋子。
但是,他從來不會也不敢去想乾掉一個剛剛出世的嬰兒。
哪怕他仇恨著大日皇帝,哪怕那就是大日皇帝唯一一個,也可能這輩子隻會有這一個的後代。
可是就在剛剛,他們全部都成為了一個毫無顧忌抹除一個嬰兒生命的劊子手。
他抬頭看向子鼠,映入眼簾的是子鼠那雙冰冷的伶俐雙眼。
要問嗎?
“那個……那個孩子呢?我問你,孩子呢?
我要你告訴我,那個孩子去哪裡了?!”
周餘臣的內心,已經把這段話重複了一千遍,可是話音剛剛漫上喉嚨,又被他死死地咽下去。
子鼠看出來了嗎?還是說看出來了裝看不出來?
“我真的要問嗎?”
電光火石的短暫時間裡,周餘臣的心就像是流轉了一萬年,在權衡利弊,在焦頭爛額,在數落自己,在撇清責任。
終於,他在子鼠的目視下低下了自己的頭顱,也徹底拋棄了自己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