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清楚張勝男的死因對於周餘臣來說就夠了,接下來他隻需要一路順著線索查下去,很快就能查到帝港市。
隻花了三個月,周餘臣就跑遍了帝國的大江南北,終於接近了自己的目的地帝港市。
這期間,南金婷他們那邊也傳來了好消息,已經控製住了被黃懷瑾人格附體的新倒黴蛋。
現在已經將人控製出來,等著議員母親處理。
從人格上看,毫無疑問這個倒黴蛋可以算作是她的兒子。
但是從身體上,從靈魂上看,這可是和她沒有任何關係的陌生人。
這就牽扯到了一個哲學問題,一個從靈魂到身體都迥異,卻有相同記憶的人,他到底是否該被認同為是同一個人。
這種忒休斯之船的哲學問題可是很值得議員大人去好好考慮一下,是發動自己的能量救下自己的“兒子”,哪怕她的“兒子”剛剛才殺掉了自己的兒子?
還是從嚴從重做掉這個害死自己兒子的,該死的複製品?
這其中的曲折,倒是可以寫上一出戲劇了。
像這種充滿倫理梗的,周餘臣覺得還是該用古希臘戲劇的調調來寫才合適。
古希臘戲劇好呀,得學!
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對於西方文明就如同春秋論語之於中華文明一樣,是其中的底色,是經典來著。
這古希臘戲劇,充滿了機械降神和倫理轉折,它天生就該乾這個!
而受限於議員母親的糾結,南金婷他們很遺憾不能和周餘臣一起前往帝港市,這很好!
於是周餘臣很順利地抵達了帝港市,沒有心情領略帝港市那充滿世界各地的異國風情,他首先要去找到退休巡捕的遺產。
馬禮信,是那位巡捕的名字。
因為死亡得過於離奇,加上帝港市又是個國際海港城市,或多或少地盤踞了許多外國人。
一國公職人員,如此離奇的自殺,多少有點兒給帝國臉上抹黑的意思,所以這段時間馬家過得並不好。
要是馬禮信還是在職狀態,當地巡捕部門還能找個在職犧牲的理由去糊弄。
可是馬禮信已經退休很多年了,或者說當初孤兒院出事後沒兩年,馬禮信就申請了提前退休,然後帶著妻兒來到帝港市生存。
所以當他自殺的事情發生以後,許多政府係統內部的人還傳了風言風語,指責他為什麼不死在犄角旮旯裡?
而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這段時間馬家人的生活過得很不好,已經成年的女兒甚至真的直接遠嫁到西北去了,本來成績可以考進帝下之都的兒子,因為帝下之都離帝港市太近,居然報名去了申海市的大學,突出一個純恨。
這次周餘臣帶著馬禮信的死,可能是謀殺後,讓馬家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隻是確認了周餘臣亮出的證件,就讓周餘臣隨意在馬家翻找有關於馬禮信的一切痕跡。
“周巡捕,我們家你隨便看,我就在外麵客廳等著,我去給您泡一杯茶。”馬禮信妻子迎進周餘臣以後,就處於一種解脫般的惶恐當中,此時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坐立不安。
馬家有關於馬禮信的痕跡其實並沒有剩下太多了,畢竟人已經死了快一年了,下葬的時候隨身物品會燒一波,家裡兩個子女出於恨意也不會保留有意義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