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強烈的眩暈感從周餘臣的四麵八方襲來,讓他險些站不穩。
此時此刻的他,就像是猛地重感冒了十幾天,然後突然不讓人臥床休息,非要下地跑個鐵人三項一般虛脫。
“達令你在乾什麼呢?快點兒,拍照要到我們了,今天我一定要出一套非常性感的片!”妻子湊上前硬拉著周餘臣。
一瞬間,他又覺得自己的身體充實了不少,好像不那麼虛弱了。
“葬!”
呼吸!呼吸!
難受的虛脫感再次襲來。
“哎呀!達~令~呀!你彆掉鏈子了好不好嘛!大不了今天晚上我就用你之前一直想用的那個姿勢!”妻子再次抱住周餘臣,用胸前的豐滿裹住周餘臣的左手。
被豐盈結實的觸感包圍,周餘臣再次舒服了不少。
“好!可能是我最近有些太累了。”周餘臣回答著妻子,試圖向前繼續走一步。
“我就知道,達令你對我最好了!”
“葬!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喝↑喝↑↑喝↓喝喝喝↑!”
強烈的眩暈這次如同浪潮一般從四麵八方襲來,周餘臣再也站立不住,跪坐在了地上。
他的呼吸也急促起來,有些短暫的呼不出來氣。
“親愛的,你扶我一下,我可能真的有些難……”周餘臣正說著,可是自己的妻子呢?
下一秒,妻子的纖纖玉手從他的兩腋穿過環抱他的胸。
“達令彆怕,我在,我們今天不拍了,我們回家……家。你沒事的,回家睡一覺就好了。”
“葬!彆怕,沒事的!我隻是有些累了,我再睡一覺就好了。”
周餘臣剛剛還站立的身體再次一鬆,他的妻子又不見了。
這讓他有些難以置信,抬頭再次低頭確認,這次他又看到了胸前的雙手,感受到了背後熟悉的size。
“呼,自己嚇自己。”周餘臣真覺得自己有些累了。
“葬!”
“達令!”
“葬!!”
“達!令!”
“葬?”
"達……達令?"
“葬!?”
“達……達……達……”
“葬。”
這次周餘臣的視線內,所有的畫麵徹底開始失真了,他的視角裡,滿是重疊的馬賽克。
他胸前的雙手,看上去僅僅是兩條肉色的方塊。
下一刻,方塊再次變成了玉手,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但是又在一瞬間,玉手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層層疊疊的方塊。
“這種感覺,這種感覺?”
周餘臣此時已經顧不得虛弱了,從他心底開始萌發出一股巨大的悵然若失,排山倒海的悲傷襲來,就好像……
就好像他在一瞬間曾經丟失過整個世界一般。
“我丟失了什麼?”
“我丟失了什麼?”
周餘臣自言自語地呢喃著,可是他的腦子裡,怎麼都沒有自己到底忘記了什麼的印象。
他隻是覺得很奇怪,自己為什麼要這樣想,自己的妻子呢?
“親愛的?公主?彆和我捉迷藏了出來!”周餘臣對著四周大喊。
儘管現在在他的四周,原本素白的雪景變得破碎不堪,在一望無際的渾噩黑暗中,隻是點綴著一塊一塊的白斑。
可是周餘臣對此置若罔聞,他隻是在重複著呼喚自己的妻子。
“親愛的,出來吧,我發誓接下來我要陪你整整一個月,你想去哪裡玩就去哪裡玩!彆鬨了!”
“葬!”
不合時宜的聲音又從周餘臣的身邊響起,他這次終於聽清楚了,他本來以為是自己太過於虛弱出現了幻覺。
但是現在,他感覺自己仿佛就處在這陣聲波的反射點上。
不是他的幻覺,是整個世界都在響徹這股聲音。
“葬!”
“哎呀,你好煩呀,彆吵了!”周餘臣聽著這股聲音越來越煩躁,他的頭也越來越痛,他不得不跪躺在地上。
他不明白,自己的妻子呢?妻子不在了,公園旁的路人們呢?就算路人們熟視無睹,也還有ai呀,ai去哪裡了?
與此同時,他的眼睛開始憑空地流淌出淚水,他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自己被痛哭了,還是自己真的忘記了什麼。
我到底忘記了什麼?
周餘臣的腦海裡,此時隻剩下一個念頭,好似他如果不能想清楚,整個人就會因為劇痛爆頭而亡一般。
這個時候,整個世界仿佛就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我到底忘記了什麼啊!
我的生活美滿,有愛我的妻子,有富足的生活,我什麼都不缺,我想乾什麼就乾什麼,我到底忘記了什麼啊?
周餘臣甚至有些崩潰了,他甚至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忘記了什麼。
“葬!”
“葬!”
“葬!”
……
倒是這聲音,開始越來越密集,仿佛是叢林中狩獵的群狼終於逮到落單的獵物一般,已經一步步縮小了包圍圈向周餘臣啃食而來。
當極致的痛苦終於超越了臨界點時,周餘臣的大腦猛地恢複了短暫的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