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盛真的要急死了,從頭到腳都被汗濕了。
半個時辰前,他的徒弟小連子就著急忙慌地過來給他通風報信,說是福晉正在後院兒罰跪李格格呢。
福晉好端端地怎麼又針對李格格了?
大格格的事兒才過去多久,四爺冷落了福晉那麼長時間,這才剛消氣,福晉怎麼都不長教訓,又針對李格格了,竟然還罰跪?
要是宋格格也就罷了,偏偏是李格格,四爺如今多看重李格格蘇培盛是知道的,若是換做彆的時候,蘇培盛是肯定會第一時間去稟報四爺的,隻是現在……
四爺還在宴席上呢,還是跟太子爺坐在同一桌。
蘇培盛哪裡敢這個時候驚動四爺,更加不敢讓四爺後宅的事兒外揚,當下吩咐小連子回去看緊門戶,任何人不得出入,小連子領命趕緊返回了,留下蘇培盛在原地乾著急。
就這麼乾著急了小半個時辰,五爺這邊的酒席總算是結束了。
四爺等一眾皇子起身恭送太子殿下,四爺又跟彆的皇子說了會子話,等好不容易道完彆,總算能回去的時候,又過了一刻鐘的功夫。
蘇培盛忙得上前扶住麵色微紅、有三分醉意的四爺,一邊壓低聲音跟四爺道:“啟稟主子爺,福晉發落了李格格,李格格此刻正在正院兒罰跪呢,主子爺還是快去瞧瞧吧。”
四爺聞言,三分醉意登時煙消雲散,微紅的臉頓時沉了下來,一邊加快了步子,一邊沉聲問:“什麼時候的事兒?”
蘇培盛道:“回主子爺是……是一個多時辰前的事兒。”
聞言四爺就瞪了蘇培盛一眼,蘇培盛被那眼神瞪得頭皮發麻,忙不迭地請罪道:“主子爺息怒,沒及時稟報是奴才的不是。”
四爺明白蘇培盛的難處,當下也沒有再說什麼,沉著臉大步往回走。
蘇培盛加快速度跟上,心裡不住地歎氣,李格格這究竟是犯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兒,竟讓福晉如此大動乾戈。
福晉也不是不分輕重的人,難不成還真是李格格的錯?
一邊是四爺掛心的得寵格格,一邊是堂堂福晉,也不知等下四爺要如何處置。
……
四爺來到正院的時候,就瞧見一個纖細的背影正頂著正午的日頭跪在青石磚上,搖搖欲墜,像一株隨時都要倒在炎炎烈日之下的白荷……
這場景,連蘇培盛心裡都是一聲“咯噔”,更彆說是四爺了。
四爺變了臉,旋即疾步了過去,蹲下來扶住了搖搖欲墜的維珍,披散淩亂的黑發被曬得久了,上麵的熱度讓四爺心驚。
“李氏!”手下的身體太單薄帶著令人心驚的熱度,四爺都不敢多用力,連說話都下意識地控製著力道,“李氏,你怎麼樣了?”
一直耷拉的腦袋緩緩揚了起來,絲絲縷縷淩亂的額發下是維珍慘白的臉,維珍仰著頭,失神地看著麵前的臉,好一會兒才認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