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今天,因為貝勒府那邊施工出了點兒岔子,四爺把負責的工部官員罵了個狗血淋頭。
五十好幾、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頭兒,在凜冽的西北風裡,被罵得抹眼淚。
就……挺感同身受。
蘇培盛真的從來都沒這麼煎熬過,最近真是把腦袋彆在褲腰帶上伺候的。
實在是身心俱疲,但是他也不敢讓小連子頂上,就怕他這小徒弟一個不留神又屁股開花。
這時候,四爺回了前院兒,洗漱過了,照舊在書房練字,蘇培盛才總算鬆了口氣兒,輕手輕腳退了出來,然後就看見小連子站在廂房門口一個勁兒衝他招手。
蘇培盛吩咐門外的奴才好生伺候,然後抬腳去了廂房,小連子一邊幫蘇培盛拍身上不存在的塵土,一邊賠笑道:“師父忙了一整日,定是又累又餓,先好生吃一頓歇歇。”
蘇培盛在桌前坐下,看著桌上的冒著熱氣兒的菜,一邊端起碗筷,一邊問:“又是武格格跟鄭侍妾送來的?”
小連子給蘇培盛盛了一碗羊排魚糕湯遞過去,一邊點頭道:“正是呢,師父您快喝碗熱湯暖暖身子。”
“都有一個多月了吧?”蘇培盛問。
“是有一個多月了,武格格跟鄭侍妾成天比賽似的往膳房送銀子,也不知兩人的荷包還能撐多久,真夠不惜血本啊。”小連子不無感慨道。
小連子說不惜血本並不是誇張,畢竟這些菜色並不是武格格跟鄭侍妾的份例,私下勞動膳房,那肯定得自己掏銀子的。
宮裡的物價奇高,一碟普普通通的蜜豆糕,都要半兩銀子,像羊肉魚糕湯這樣的硬菜,沒有一兩銀子是拿不下的,而武格格月俸三十兩,鄭侍妾則直接少了一半,隻有十五兩。
能堅持這麼久,其實怪不容易的,尤其是鄭侍妾,還不知是怎麼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蘇培盛一口氣喝了半碗湯,然後跟小連子道:“隻要是能得寵,還會在乎這點銀子?”
同樣是格格,維珍明麵上跟武格格的待遇相同,但實則是大不一樣的。
除了四爺私下的瘋狂貼補,她膝下的大格格跟二阿哥也是領月俸的,所以維珍日子過的就很滋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