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望春沒有再“騙”下去,以桃木劍自證身份。
寒生一下子就認出了桃木斷劍,瞳孔瞬間放大,又驚又喜:
“你……你……你是望春兄弟!”
“你怎麼……換上了苗人的衣服……”
“怎麼提前到了茶花峒?”
“郭叔叔來了沒有?”
寒生因為太激動,一時都結巴了,一口氣問了一堆問題。
郭望春忍不住笑了起來,說:
“沒錯,在下就是少年風水師郭望春。”
“入鄉隨俗,我就買了衣服換上。”
“我是偷跑出來的。”
“我的那個大家族。一到過年,太壓抑。”
“讓人透不過氣……”
說來也怪,原本兩個多年未見的人,初次見麵,總會有些距離。
可寒生與郭望春見麵,就像春天枝頭冒新芽,那樣自然。
兩人之間,似乎並沒有隔閡。
寒生沒等郭望春說完話,又連忙跑回屋內。
郭望春證明了身份。
自己還沒有證明身份哩。
寒生走到一半,便心中有些懊惱。
怎麼能讓弟弟在門口吹冷風,自己一個人跑到屋內拿桃木劍。
虧自己平時反應快,也懂得待客之道。
這會全忘了。
寒生停下步伐,回頭喊道:
“進來烤烤火,屋外冷!”
郭望春打量著略顯簡陋破敗的房屋,邁步走進來。
迎麵就是一股陰冷的陰氣。
不過,郭望春卻沒有任何排斥之處,整個人反而感到無比的放鬆。
他身為鬼嬰之身,並不抗拒這樣的住處。
寒生找出另外半截桃木劍,上麵刻著“望春”兩個字,說道:
“這是我手上的斷劍。”
“六歲那年,有隻蠱屍抓住了我。”
“我用桃木劍刺下去,僥幸逃過一劫。”
兩把斷劍放在桌上,正好能拚在一起。
嚴絲合縫,分毫不差。
這把千年雷擊桃木劍,終於合在一起。
而這位奇怪的金蘭兄弟,也終於相認。
一位蠱胎,一位鬼嬰,經過十七年,又在這間趕屍客棧相遇。
這便是命運的安排。
我們的兩位主人公,十七年前還隻是嚶嚶啼哭的嬰兒。
十七年後,一位已經是厲害的小趕屍匠和養出本命蠱的蠱師。
另外一位已經是風陵渡郭氏一脈培養出來的少年風水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