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間
◎橙汁很好喝吧?◎
整個基地裡已經沒什麼人了, 九點的葡萄牙終於有了天黑的趨勢,安東當然不可能真的到訓練場上跑兩圈,他徑直去了一樓的餐廳。
隊裡的廚師深知球員們晚上總有貪嘴的人, 兩大桶飲料就放在門口的桌子上,直接用杯子接就可以。安東猶豫了半天,最終沒有真的給馬爾蒂尼端一杯咖啡。這個點喝咖啡,晚上馬爾蒂尼要是睡不著覺,他這個當舍友的也跟著倒黴。
至於可樂, 安東一個不太熱衷碳酸飲料的人都有點嘴饞, 何況馬爾蒂尼?只是這種東西不可能出現在訓練基地裡, 他之前說要給隊長來一杯可樂不過是打嘴炮。
好幾個人下來接飲料, 安東不著急,晃晃悠悠地在基地裡亂轉, 離下半場開始還要十多分鐘, 他不是很想現在就回去, 德國隊在上半時被扳平比分後狀態十分糟糕,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 他們的歐洲杯之旅可能就要到此結束了。
雖然德國隊如果進了淘汰賽也只能一輪遊,因為他們的對手會是義大利, 安東這時候又會說晉級的肯定是義大利了,都怪歐足聯可惡的分組。
等他走的都熱起來了,才接了一杯橙汁慢悠悠地上樓,樓梯間離活動室還有兩步,但安東已經能聽到他的隊友們吵鬧的聲音。聲控燈暗了下來,安東看著樓梯間外遙遙傳過來的微光, 三兩步竄上去打算直接出去。
這是樓上傳來一聲咳嗽, 沒聽出來是誰, 然後是兩層樓上面的燈開始亮,安東估計是有隊友回宿舍拿東西,幹脆放輕聲音躲在黑暗裡打算嚇唬人。
可是除了那聲咳嗽,再沒有腳步聲下樓靠近,難道他猜錯了嗎?總不能是基地進賊了吧?安東盯著黑黢黢的樓梯盡頭,打算上去看兩眼。
結果爬了一半,轉頭向上正好看到黑暗中一個人影就在他身側的另一個樓梯上停著等他,安東連退兩步,手裡的橙汁差點都灑了,“你嚇死我了!你很喜歡嚇人嗎?”
頭頂的燈亮了起來,因紮吉看著安東狼狽地模樣嘴角勾起來,“怎麼會?我只是正常下樓,反倒是你,不去活動室往樓上跑,才是打算嚇人吧?”
“你別胡說!”安東的心還在砰砰直跳,他才不承認自己是賊喊捉賊,連忙轉移話題,“你剛上樓幹什麼去了?”
“你要是我室友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但是現在算了。”因紮吉不會說自己一直注意著安東,當然是在躲開馬爾蒂尼觀察的情況下,看他離開活動室就找了出去,結果居然不是去樓上,現在看到那一杯橙汁才知道自己找錯了方向,幸好最後還是遇上了。
安東氣焰弱了下來,畢竟一切都怪他,“嘁,小氣,不說就不說吧,我看比賽去了。”
他嘴上這麼說,腳一點沒有要走的意思。從昨天比完賽到現在他還沒有和因紮吉面對面私下說話的機會,本以為等到歐洲杯結束不是那麼難熬的,這才第一天安東就後悔了。
“比賽還要等一會兒,”他們一個人站在一側臺階的末尾,一個站在另一側的最高處,安東剛才一直仰著頭說話,現在轉身之後,因紮吉隔著欄杆伸胳膊把他拉了回來,“橙汁給我喝一口。”
“又不是給你的,”安東嘴上拒絕,手被因紮吉握著已經把杯子放到了嘴邊,一點沒有反抗的意思,“你這樣我一會兒還要去接”
因紮吉不理他,像是突然發現橙汁是什麼無上美味一樣喝地停不下來,眼看都要喝完了,安東手開始往外拉,他還想喝呢。
因紮吉不滿地抬頭,“這杯是給誰的?”
“保羅唔!”
因紮吉又伸手了,這次直接扣著安東的腦袋吻了上來,把安東說到一半的話堵了回去,安東被拉地脖子難受,想要往後縮。
因紮吉的身子越探越多,不得不鬆口說,“親愛的,在臺階上別亂動,小心摔下去。”
安東安靜不動了,反手環住因紮吉的脖子,閉上眼仰頭乖乖地任他靠近,哪怕玻璃杯放在樓梯扶手上的響聲也不能打斷他們。
這是一個溫情而綿長的吻,舌尖一點點探進來,濕熱柔軟的嘴唇不輕不重地吮吸著,鼻尖抵在臉頰上,一下下的舔舐讓安東只能努力回應,試圖跟上因紮吉的節奏。
樓梯間一直黑著,安東睜開眼,適應了黑暗後他才發現近在咫尺的那雙眼睛同樣是睜著的,閃著潤澤的光牢牢地鎖在他臉上,一瞬間有熱氣沖上臉頰,連耳朵尖都熱了起來,安東雖然承受不住這樣的視線,卻像著了魔一樣不願意再閉上眼睛。
直到兩個人氣喘籲籲地分開,安東緩了一會兒才小聲抱怨,“你怎麼突然這樣?要是把杯子打碎了怎麼辦?”
因紮吉手還放在安東脖子上,這時候很想使勁揪他,“你能不能心杯子的事了?你為什麼給保羅接橙汁,我的呢?”
“他讓我接的,你想喝不會自己去嗎?”安東理直氣壯,“你喝就算了也不知道給我留一點!”
因紮吉手一下子就松開了,尷尬一笑,“反正你現在也知道是什麼味道了,算了你再去給他接一杯吧。”
“不應該你去嗎?”安東瞪大眼睛控訴,什麼人啊讓他又跑一趟,這下回去趕不上下半場開始了。
“我們要避嫌了,這可是你說的。保羅如果知道我給你幫忙,你那個‘暗戀’的故事怎麼講下去?”
安東無話可說,氣哼哼地拿上命途多舛的杯子轉身就走,因紮吉怪好心地叮囑他,“你收斂一點,要是一會兒德國隊出局了你不會直接哭出來吧?”
“我才不會!”
因紮吉知道安東喜歡德國隊裡那幾個拜仁的球員,但恕他不能理解,“德國隊晉級會碰到義大利,到時候你支援誰?”
“廢話,當然是義大利,難道你覺得我會在場上進烏龍球嗎?還是說你對著卡恩進不了球?”安東拔高聲音,樓梯間的燈亮了起來,照出他發亮的眼睛和有點紅的嘴唇,看得因紮吉又有點心癢。
“那你為什麼現在這麼傷心,反正德國隊這場不輸下一場也要輸。”
“那不一樣,德國隊應該一直贏,我也應該一直贏,所以應該是我親手淘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