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穿得十分奇怪,周身都是散發著低沉頹靡的氣息,看起來髒兮兮。他將自己用深色的粗糙麻布裹得嚴嚴實實,只能看見眼睛。腳下的靴子卻意外得看起來十分高檔,做工十分精細,只是佈滿了灰塵。
那人舉手投足之間有一種閱盡滄桑的淡定,緩緩地問餘夢笙是不是要去花音谷找人。
“後來呢?”
“他叫我不要去,無論如何。”
“為何?”他好奇地問道。
“他沒有解釋,只是告訴不要去。不然會後悔。”餘夢笙盡力地回想他的樣子,卻好似怎麼也想不起來。
“我怎麼可能不去呢,我那麼……愛她。”餘夢笙澀然道。
小巷子之內是死一樣的沉默。
“不去,我也發現不了那個問題。原來那個花音谷,根本就是個邪道門派!”
“何出此言?”
餘夢笙搖了搖頭,彷彿是在拒絕那份恐怖的回憶。
那日他找到花音谷前,那所謂仙家門派的入口處。那裡開滿了美麗的白色花兒,十分美麗。正出神之際,餘夢笙卻看見兩個弟子扛著兩具已經變成枯槁模樣的女子的屍體突然閃現,扔到門派前方的草甸子上,用法術燒掉了。
躲起來的餘夢笙見狀心神大駭,聯想到那日易消愁判若兩人的模樣,定是那邪道門派用招收弟子做幌子,用邪法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易消愁有危險!
他感到劇烈的憤怒,以至於肩膀都在顫抖。待那兩個弟子消失之後,他拿出用於防身的小匕首,打算偷偷摸摸地摸進去,救出易消愁。可是事情哪有那般容易?
還未接近那樓閣之下的長長懸梯,餘夢笙便被一股強烈霸道的力量推搡著自己,那足以震得肝膽具裂的疼痛瞬間就讓他失去了意識。醒來後,他發現自己昏倒在不遠處,嘴裡腥臭腥臭,都是血沫子。
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咬著牙如是又試了幾次,皆是同樣的結果。幾次下來,他已經頭暈目眩,渾身散了架一般劇痛無比。那看不見的門派的入口仍是完好無損的樣子,他心生絕望,似乎無論如何都是過不去了,心中的痛苦和焦急讓他乾脆扔下手中的武器,歇斯底里地朝著那結界衝過去,可是這陣法是遇強則強,他力道多大,反噬的力道就有多大,他一介凡人,哪能有闖得過去的道理?
兩天後。
失去意識的餘夢笙渾渾噩噩地醒過來,發現自己在一個破舊的茅草屋子裡。
他艱難坐起來,發現四周全是死人,蒼蠅亂哄哄地飛著,惡臭撲鼻,讓他頭疼欲裂,胃裡翻江倒海。他掙扎著坐起來,走了出去,卻嚇了茅草屋外正在用一口鐵鍋煮粥的老漢兒一大跳,細細詢問之下,才知道自己原來是讓路過的村民當成客死他鄉的可憐人撿回來了……….
“所以你就徘徊在這個鎮子,盤算著再次試試能不能找個法子衝破結界,進入門派?”
“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如何能衝的進去?”餘夢笙頹然地笑了,他極力想表現得灑脫些,不想看上去卻十分悲涼。
此時,他看見面前的這個人神秘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沒關係,讓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