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沒有烏托邦只有楚門的世界

035 第二十六章 在家裡的日子

因為每年的其他時間段,人們都在外出務工或農忙,誰家要置辦酒席一般都集中在春節前後,因為這段時間人們都返鄉了,也有空餘的時間,所以我在家裡的時間除了打遊戲以外,就是去吃酒席了。

以前還好,這樣的宴席不多,現在卻恨不得一家一年辦幾次。現在連農村的酒席都變味了,份子錢是重中之重,鋪張浪費也特別嚴重,那個煙花爆竹和不要錢似得一直燃放,完全沒有了以前的那些喜感和歡樂,倒是更加功利和物質。說真的我挺反感的,但是卻不能改變什麼,很多人也不喜歡現在這樣的形式,但是也只能隨波逐流。

每天差不多也是無所事事,有時候會和父親一起去修理梯田的田埂,因為梯田尤其是山腳下的梯田常年積水,和沼澤一樣,牛馬都不敢到這些地方,容易陷下去,所以田埂經常會垮塌,下陷,所以每年冬天相對乾涸的時候都要修理,不然梯田就會垮塌。

因為這幾年農村勞力大多外出務工,很多田地都荒蕪了,不少梯田直接荒廢了,雖然我家裡也有幾塊田地多年不種,但是每年冬季父親都會去修整,在他看來這是農民的根本,如果以後沒有其它活路了,不至於連田都種不了。

反正他也不會像其他人一樣在家睡懶覺,打麻將,看電視浪費時間,父親是一個閒不住的人,一輩子都在忙,但可悲的是卻沒有忙出什麼結果,日子還是那樣年復一年的過著。

用鐵鏟吃力的將泥土往上一層梯田裡拋,不多時就雙手發軟了,從初中開始我就每年都幹類似的活,到現在卻一年不如一年,個子和年齡都在增長,但是卻沒有再像以前那樣吃苦耐勞,愈加的心浮氣躁,可能是日子過得太輕鬆了,缺乏了鍛鍊和動力。

我想我以後不可能再種田,但是沒一次提筆卻總想著放下,就像父親常說的:以後提不起筆,要是再連鋤頭都拿不動,像我這樣的性格,要飯都活不下去。

每一次感到吃力時我都會刺激自己,激勵自己,希望以後一定要努力,哪怕以後想不起來這些,但是現在至少有堅持下去的動力,苦我多少還是能吃一點的。

也只有在每一次幹完農活後我才會覺得飯菜那麼香,睡覺那樣踏實,不會老想著玩手機和胡思亂想睡不著。我開始懷念在學校每天吃完就睡無所事事的懶散日子,但是在學校的時候我卻又懷念現在這樣的日子,我想這兩者並不矛盾,說明至少我還不是完全迷失。

陽光明媚的時候有時我會拿上我的橡皮艇,帶上啤酒和手機,到山後的小河裡隨波逐流,一路漂浮,享受陽光和那份愜意,學一學古人流觴曲水,也可以下網抓魚烤著吃。

我喜歡在這清澈見底的小河裡,趴在岸邊的石頭上,將頭埋在水裡,讓臉上每一個毛孔感受這水流,享受,窒息,掙扎,恐懼,到那似乎可以觸碰地獄門檻的一瞬間再猛的將自己拉回,似乎只有這樣才會讓我覺得能夠呼吸是多麼的美好,活著是那麼幸運。

太多時候,我總是會忽略那些觸手可及,卻不可或缺的東西,一直記得有那麼一句話:當你像渴望呼吸那樣渴望學習,生活就會無比精彩。反正我是覺得我的生活大多數時候都是黯然無光的,想道卻做不到,所以我一直都是一個平凡的人。

至於我弟弟,大概他現在還不會想這些,似乎他現在在乎的只有怎麼爬升遊戲段位,能拿多少零花錢,怎麼和他的秘密小女友相處,偷偷摸摸對著手機談情說愛,這是多麼無憂無慮的生活啊!為什麼我初中的時候不是這樣。

每天吃飯時叫了一次又一次,總是要把那一局遊戲打完才下來吃飯,什麼時候該準備吃飯,什麼時候合適打遊戲,被罵了那麼多次心裡就沒有點數嗎?一點眼力價都沒有,很多時候看著父母在那苦口婆心的呼喚和捨不得打罵,就差求他下樓吃飯的樣子,他還是無動於衷的打完那一把遊戲,說什麼也不能坑隊友的樣子,我真的想上去踹他兩腳。

我想他估計也想著讓我打他,這樣他就會有各種的理由了,我記得有一次我給了他兩耳光,他拿起凳子就往我身上砸,還打電話報警說我家暴,父母不管什麼的。我因為類似原因打過他很多次,但他總是不長記性。看著他那幅我就是叛逆青年,誰也不服的二逼樣子,我真的很想好好管教管教,但是家人不可能讓我這樣做。

或許他以後會吃大虧,畢竟他現在還不知天高地厚,沒有碰到什麼事過,一直都是稱心如意的生活。對於父母溺愛的行為,我警告過很多次,但是並沒有什麼用。看來以後只能靠別人管教了。就像網上那句話:你現在捨不得管教自己的子女,以後到社會上讓別人管教。

作為兄長的我也有問題,沒有做好榜樣,畢竟我也沒有好好學習,不可能信誓旦旦的讓他怎樣怎樣,在他眼裡,我也是個失敗者,成績不好,運動也不行,朋友也沒有,年輕的時候混得還不如他,但是現在我在後悔,他以後也跟著後悔吧,只是不知道到什麼時候他才會想通這些。

某天晚上我在逛QQ空間的時候,居然看見了乘風的說說,她很久沒有像之前那樣經常發說說和動態了,應該是最近心情不好。其他同學都在說回家多好玩好玩,不停的在班級群了和朋友圈發各種動態,家鄉的風景名勝,美食和各種活動。但她卻一直沉默,我也是一直沉默,只是靜靜的看著大家,沒什麼好說的。

“不和我聊天,總說沒空,放假也不來看我,很遠嗎?認識那麼多年了,現在究竟是我變了,還能你變了,男生都這樣嗎?”

愛情對我來說太虛幻了,所以不真實,所以不敢報有幻想,大家只看到人前的甜甜蜜蜜,而我更多害怕的是背後的愛恨別離,剪不斷理還亂的的複雜感情瑣事,所以我一直逃避。

畢竟“大錘和白菜”都分手了,我怎麼還敢相信愛情。“大錘”是我高一時候的班長,陽光開朗,學習還好,“白菜”是我高中時候的鄰居,高一的時候經常騎腳踏車載她上學,雖然很多人拿我和她開玩笑,但是我們並沒有在意,畢竟真的只是同學而已,互幫互助是應該的,我也沒有過其它想法。

後來“白菜”和大錘走得很近,我也沒有很少再載她上下學,畢竟真的很累,高二的時候分班了,她去了文科班,而我去了理科班,我們聯絡就很少了,高一的一年我都沉默寡言,一年下來甚至沒有什麼存在感,班上部分同學都不知道我的名字,而“白菜和大錘”算是鋒芒畢露的學生。

高二他們在一起了,很高調,甚至在老師面前都不忌諱,老師們也沒有過多的過問,畢竟人家談戀愛歸談戀愛,但是不影響學習,還互相督促,互相進步,兩個人在一起後成績不降反升,她倆也成了學校的風雲人物,我記得老唐在數落我們班早戀的人時還說過:

“看看別人談戀愛光明正大,可以讓兩個人更加的努力學習,你們呢?就會偷偷摸摸,淨幹上課聊QQ這些破事。”

他們成了教材,大家敬仰又羨慕的物件,不知道怎麼的,他們後來並沒有上同一所大學,現在居然也分手了,這讓很多高中同學始料未及,無比驚訝,要不是看著“大錘”每天在空間裡面哀嘆,我都不會相信這是真的。

老師總是說學生時代的愛情總是空中花園,美好但是脫離現實,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我本以為“大錘和白菜”會不一樣,奈何還是這個結果,現在多一個乘風又有什麼奇怪的,分手這東西談不上對錯,青梅竹馬,山盟海誓在肥皂劇裡面都不現實,更不指望現實中也會那樣美好了。這是他們的愛情,而我的感情卻從兩年前就開始聞風不動。

也抽空去了兩個以前挺談得來的同學家串門,高中以後就沒有去過,因為一直補課沒有時間,也覺得沒必要。有和我一樣還在上學的,也有已經工作了的,大家變化都很大,沒有了年少時的天真活潑,沒有對說什麼話,酒倒是喝了不少,發現幾年下來,大家都變得沉默,而我話卻多了起來。雖然有手機經常聯絡,但是感情也和手機一樣有了距離,或許等以後大家都工作成家了,以後聯絡會更少了,珍惜現在吧!

春節越來越近,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對這些節日是越來越沒有興趣,不再像小時候那樣希望和激動,也就這樣了。把家裡的木材用電鋸鋸成能放進爐子的木塊,我花了三天時間才把這個春節需要的木材鋸夠。

雖然現在家裡有了電飯鍋和電磁爐,和電熱爐,但是家裡的老一輩人還是習慣用木材取暖,火爐子一燒就是一整天,這樣也可以燻臘肉,一燻就是近一個月,直到春節結束(我們這裡元宵過了春節才算結束),雖然這樣每天家裡的老屋子都落慢菸灰,但是這樣卻是寨子上幾千年來入冬的生活方式,雖然現在生活習慣有了很大的改變,但是多少還又一些保留。火堆下的木灰了總會烤著幾個土豆和紅薯,雖然現在我和弟弟都不怎麼願意吃了。

這麼多天裡不止一次想起鎮上拜訪一下初中的班主任,但是卻一直提不起勇氣,我想我現在的樣子他應該會很失望吧,我在小學時陸老師就是我的班主任,那時候他和祖父還是同事,祖父還沒有退休,我們姊妹幾個就住在學校祖父的宿舍裡,祖父每天晚上都步行6公里山路回家,第二天再回學校,陸老師就住在我們樓上,經常看管著我們,別的不說,算下來他和我們家多少還有點親戚關係,所以說得通。

四年級時他調到了鎮上當中學老師,當我上初中時他是我的班主任,初中三年他對我一直很照顧,也正是因為如此,招來了不少同學的敵視,在他們看來,學校很多老師很照顧我,我又每天都抱著課外書看,不怎麼和別人交流,就成了他們反感的一類學生,平時都不會收我的“保護費”。所以初中我被打好幾次,都沒有人會幫我,所以到了高中我才會做得那麼“絕”。

陸老師一直覺得我是好學生,會努力學習,但是很顯然我讓他失望了,初中就沒有成為他想要的那樣,高中更不用說,現在?怕是他都快忘記我這個學生了,我平時連給父母打電話都少,這麼多年才給他打過幾次電話?不得不說我真的狼心狗肺。

但陸老師一直都是我最敬佩的人之一,他小時候因為家庭經濟原因,只上了小學,之後給村了放了幾年牛,如果是別人可能一輩子都這樣了,但是他不甘於此,後來他到了中學做了校門值班的房門和敲鐘工(上課下課的鈴聲)。

在被其他同齡人嘲笑,挖苦的情況下旁聽自學,最終考試了師範學校,那時候初中升高中的人很少只有百分之幾,考大學難如登天,很多人直接選擇上師範或者衛校。他做到百分之六十以上學生沒有做到的事,很多人有著更好的機會卻沒有他做得好。

在師範學校他還是努力學習,勤工儉學,後來以優異的成績畢業,回到了家鄉做了一個小學老師,我記事時他已經是小學校長了,那時他才30歲左右,年紀和我父親一般,而且沒必要止步於此,他在我四年級時升到了中學當老師,初中時我才知道他還是一個作家,經常寫詩歌,還在寫小說。他是一個平凡的人,但是又不是那麼平凡,我想如果他的條件好一點,成就絕對不會僅僅是這樣。

他和我說過:

“我們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出身,但是可以選擇自己的未來,眼睛看到的一定要是遠方。”

可惜,我沒有做到像他那樣努力,我對自己都很失望,我會去看他,但絕對不是現在。只能希望老師身體健康,依舊那樣樂觀,瀟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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