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雕樑畫棟、歌舞昇平的鹿野苑內。
“她就是......國主為江城城主專門準備的‘禮物嗎’?”站在外側的幾個身形魁梧的人,看著不遠處的舞臺,側過身,微微探頭,低聲討論著。
今日的鹿野苑,相比往常,那豪華的等級彷彿又提高了一個檔次,十分地浮誇。
大廳之中除了那位重要的客人和陪同的吉雲國國主外,並無其他人,相比往常,多少顯得有幾分冷清。些許貼身侍衛,穿著便服站在門外,警惕地打量著四周。鹿野苑外頭的路上也人流稀少,便衣侍衛到處都是,抱著胳膊攏著袖子,手裡地暗暗地按著自己的刀。他們粗聲粗氣地疏導著人群,一臉兇巴巴地不讓人靠近。
今日,出現在這個場合的,都是鹿野苑精英中的精英。各個都是長相甜美又會來事兒的主兒。
坐在那浮誇舞臺正下方的江城城主是個小眼睛大鼻子的胖子,面板黑黢黢地,臉上疙裡疙瘩,長著兩搓鯰魚須一般的小鬍子,嘴唇正下方長著一個大痦子,其醜無比,像一條大河豚。他衣著浮誇且華麗,彷彿是在招搖自己顯赫的身份,這幅模樣,也多虧了生在王室,若是尋常百姓,估計一輩子都討不上老婆。
先前經過吉雲國國主的招待,他喝了些酒,此時此刻,他正紅光滿面,圓鼓鼓的大臉像是一個裝滿水的豬尿泡,泛著油膩膩的光。他左擁右抱著兩個面容妖豔的女子,膝蓋前還伏著一位,興致勃勃地看著臺上悠悠獻唱的陸縈塵,那一臉色眯眯的樣子,恨不得眼珠子都瞪下來。
那幾個女子溫情脈脈地喂著那城主吃葡萄,那充滿溫柔的眼神,彷彿是在看著自己的郎君。江城城主好似一灘爛肉一般癱坐在華麗浮誇的座椅上,享受著這份奢侈糜爛的供奉。
在絕對的權勢面前,什麼潔身自好,賣藝不賣身,都是扯淡。他是絕對看不起這些伶人的,或許說,他連女人都看不起,他知道自己長得醜惡,貪婪猥瑣,但是這又有什麼關係?
嘿!各位吉雲國的子民們,瞧瞧吧!只有有權勢,有金錢,什麼樣的愛情得不到?你們夢寐以求、渴望不及的女人就在臺上為我獻唱,你們年輕美麗的姑娘就依偎在我身旁!縱然我醜的不像個正常人,但是世界上多的是不在乎外貌的女人!
只是臺上的那位,卻是他從未見過的絕色。
她有著絕世的溫柔身姿,柔若無骨,那一席紅袍彷彿是被冰封的玫瑰,用寒冷決絕的堅冰將她與周圍的人隔絕起來。她有著超越凡人的美貌,冷酷無情的眼,以及奪人魂魄的紅唇。即便整場盛會都是為了他而舉辦,可是她卻始終不曾低頭看上一眼,目不斜視,專心撫琴,咿咿呀呀地唱著令他心頭麻養的樂曲,但是卻一直面無表情。
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將城城主感到前所未有的征服欲。
他抬抬手,招呼過一個跟隨在身邊的大臣。那是吉雲國國主安排在江城城主身邊的人,由於吉雲國國主有事在身,不便外出,此人便負責招待他今天晚上的吃、喝、玩。
“這位美人.....是誰?真是好才藝。”江城城主在下人面前,很是會裝樣子,他不動聲色地探著那人的口風。
那大臣恭恭敬敬地彎腰,拂起袖子,低聲對城主說道:“回城主殿下,是這鹿野苑的頭牌歌姬,素稱吉雲第一美人。”
“吉雲第一美人.....”城主興奮地眯起眼睛。隨後道:“能否——”
那大臣十分地會察言觀色,當即拱拱手,說出了城主心中所想之事:“殿下請放心,國主.....都為您安排好了。”
城主仍是有些疑惑:“我聽聞,他是貴邦大將軍的——”
“戲子伶人而已,地位卑賤,死不足惜,不足掛齒。大將軍知道您想要臨幸她,也定然會拱手相贈。畢竟......還有這麼多,不是麼?”說著,他笑著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伶人們。
城主的小眼睛迸發出興奮無比的光,連聲道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