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流逝,幾日之後,在師傅的調理之下,南凌已經恢復如初。
只是胸口有一個血點,無論如何都長不好。
問起師傅,師傅只是說,命運使然,十天之後,一切自有答案。
南凌隱隱覺得,十天之後,會有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發生。眼下,日期逐漸臨近,南凌卻絲毫沒有要得什麼東西的興奮感,師傅卻一直淡然自若,只是他的眼神卻透著若有若無的悲傷。
南凌更加不安了。
因為師傅從來不曾這個樣子。
如果可以,南凌付出一切代價,哪怕是不要這所謂的神位繼承人的名號,也要回到以前無憂無慮的時光,繼續侍奉他老人家。
第九日。
給師傅送去的早飯一如既往地沒有動過。
師傅淡然立於洞府前,半晌,終於說出了令南凌頗為心驚肉跳的那句話:“今晚五更之時,寒池斷崖之上。”
南凌低聲答應著。
一直到五更之前,南凌心裡都像是堵著什麼東西。他什麼也幹不進去,索性來到往常經常來的南邊懸崖之上,望著一望無際的,星空下的墟海發呆。
往日的墟海,在平靜之時,會有散發著不同顏色微光的大魚浮上水面換氣嬉戲,那時的墟海宛若一片璀璨的星河,十分美麗。
偏偏今日,墟海波濤洶湧,海面上颳著陰慘慘的冷風,大浪怒號著拍打著冰岩,讓南凌更加心煩意亂。
待到四更之時,南凌再也忍不住,起身向著寒池的方向走去。
對不起,師傅,凌兒實在忍受不住了。
遠遠地,南凌便聞到了微弱的血腥味,他心頭開始劇烈的狂跳。
腳下運氣,南凌迫切地化為一道流光,直直衝進了冰穴之內。寒池上方的斷崖之上,那駭人的一幕逼得南凌的心絞痛無比!
渾身血汙的師傅披頭散髮,盤腿而坐,眼神渙散,懷裡抱著同樣是渾身血汙,已經失去意識的師母!
師傅單手握著一柄造型古樸的長劍,正在前方的凍土之上寫著什麼,那長劍的劍柄之處鑲嵌一塊不規則的正在閃閃發亮的碎片。長劍旁端正地放著一個血紅的珠子,正隱隱發著紅光!
那是魔珠神離!
南凌大叫一聲,撲通一聲跪在師傅面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任憑眼淚恣意狂流!
師傅陸壓看到南凌衝了進來,似乎並不是太意外,但是看見南凌落淚,他卻來了脾氣:“不許哭!我陸壓的弟子,怎麼能哭!”可南凌明明看見,師傅滿是已經凝固的鮮血的臉上,那雙俊美而滄桑的眸子分明已經有些紅腫。
難道他剛剛也在流淚?
“我叫你不許哭!你這孽徒!從來都不聽為師的話!為何四更就跑來這斷崖之上!你當為師的話是放屁麼!”
南凌用膝蓋跪著前行到師傅面前,咬著牙死死地憋住眼淚,英俊的臉上滿是徹骨的悲痛。
師傅無不疲倦地將長劍插在一旁的凍土之內,頗有些無奈地笑笑:“罷了,既然你都來了,我口述也罷。”
隨即他坐直了身子,凝神聚力,雙目精光爆射,用十分威嚴和悲壯的語氣道:“南凌聽令!”
南凌抹乾眼淚,沉著聲音:“南凌在。”
“為師今日將此魔珠神離、與為師的佩劍軒轅一同交付與你,此刻起,你便是碎片的新守護者!
為師傳你清靈空明神訣,待你大成之後,亦有資格繼承創始之神的神位。不管你繼承神位與否,你都要發誓永遠保護好此魔珠與這佩劍之上的造化神器之碎片,以天下蒼生安危為己任,粉身碎骨,在所不辭!”
南凌痛苦地留下了眼淚。
“孽徒,快發誓!”陸壓面色十分痛苦,哇地嘔出一口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