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笙,那前一句,南園遺愛是什麼意思呀?”薄涼的蜜色夕陽裡起了風,易消愁好奇地問道。
月光下的餘夢笙顫抖著舉著雕像,從地上坐起來,試圖接近痛苦地打著滾兒的易消愁,腦海裡的回憶在不斷閃回。
“你怎麼問題這麼多呀?”餘夢笙逆著夕陽的笑得溫柔。
前方的純白色大地上,易消愁痛苦的嚎叫響徹夜空。
“真討厭,你就告訴我嘛!”易消愁髮絲輕舞,小臉微紅,故作生氣地跺腳。
餘夢笙上前抱住痛苦的易消愁,月光裡,任她在自己懷裡嘶嚎。
“意思就是說,他在南園為她立了一塊墓碑。”餘夢笙喃喃地說道。
懷裡,痛苦的易消愁在餘夢笙近乎哽咽的安慰聲中漸漸安靜了下來。
“立墓碑?為什麼?”易消愁睜大了眼,遠處的夕陽已經漸漸落入了地平線,天空是一片冰涼的紫色。
餘夢笙面色悽然地看了看南凌,示意他可以動手。南凌一言不發,拔出長劍,默默上前。
“因為……他沒能救得了她,讓她被人害死了。”遠處天邊紫色的晚霞突然變得一片血紅,四周開始瀰漫起濃稠的灰霧,易消愁頹然坐在地上,看見餘夢笙的身影漸漸消失。
他沒能救得了她…….
猛然間,餘夢笙懷裡的易消愁突然雙眼暴睜,嘴裡發出一聲淒厲無比的長嘯,一把推飛餘夢笙,瘋了似的朝著南凌攻了過來!
南凌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措手不及,連忙回身用劍格擋,只聽當地一聲,軒轅長劍發出陣陣波紋,易消愁瞬間被彈飛!
餘夢笙就地一個翻滾爬了起來,大喊著朝著易消愁追了過去!在遲未晚強烈的求生意念的驅使下,易消愁踉踉蹌蹌地衝出了那幽冥禁地,朝著外頭跑去。
南凌上前追上餘夢笙,對著他長嘆了一口氣。
餘夢笙痛苦地搖頭:“已經沒有救了……只能……”
南凌看出了他的無奈和痛苦,持重道:“那就如先前的約定,若是救不了,就由我來——”
餘夢笙飛速地用一聲含糊不清地“嗯”打斷了南凌,彷彿彷彿生怕他說出後半句花來。
二人尷尬地沉默片刻,便不由分說地順著易消愁逃跑的方向追了出去。
月光下,花音谷外,盛開這冥界之花的悽美之地。
微微搖曳的冥界之花隨著微風輕輕歌唱,空靈無比。追出來的南凌與餘夢笙看見耀眼的花叢之中頹然坐著一個身影。那身影是那般楚楚可憐,單薄瘦削,惹人心痛。
不是可憐的易消愁,還能是誰。
餘夢笙大呼小叫地衝上去,南凌卻拉住了她。
因為易消愁的面前,站著一個人。
那人衣著簡單卻看上去不是凡品,一身如月光一般皎白的純色長衫,臉頰白淨,五官突出,黑色長髮隨意散在腦後,卻自有一股仙逸出塵的風骨。他淡然地立在月光下,似乎是比身邊的花兒還有耀眼,雖然是男子,卻也絕代風華,看得人臉紅心跳。
那男子簡單地揹著手,腰間繫掛著一個玉佩,翩翩公子的模樣,倒是與這景色十分相稱。
他看見前方有人,隨意睨了一眼,彷彿是十分的不在意,淡淡地開口:“來著何人?”
雖相隔一定距離,但是那淡然的聲音卻清晰傳到二人面前,南凌心中微微一動,此人來頭定是不小。
餘夢笙見他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竟然讓剛才發狂的易消愁安靜了下來,隨即火急火燎地衝上前,作勢就要磕頭跪拜,可是他卻怎麼也跪不下去,身體不受控制地站得筆直。
“莫要跪拜,妄生不必要的因果。”
那男子開口十分清淡,彷彿不帶任何感情,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始終是冷若冰霜地,彷彿對什麼都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