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這還是天子腳下。
直到傍晚時分,予美已是疲累不堪,也正是此時,來了一個不同的人。
是個十五六歲的姑娘,扎著兩條長辮子,雖穿著漢人的服飾,但她一開口,予美便知道,是個番邦姑娘。
且瞧她趾高氣揚,手腕帶著極為名貴的漢白玉鐲子,定是個身份不同尋常的。
予美照例詢問:“姑娘,哪兒不舒服?”
那姑娘卻只顧著瞧她,一雙眼睛直勾勾的定格在她臉上,似要看穿她皮下之骨般。
予美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姑娘!哪兒不舒服?”
那姑娘非但不配合,反惡語諷刺道:“你是大夫,我哪兒不舒服你不知道診查嗎?問我做什麼?”
這一來,予美便十分確定了,這姑娘哪裡是來診病的!
她懶得與她廢話,於是笑眯眯地點了點頭,“姑娘說的是。”接著她指了指脈枕,“姑娘,請將手臂放好。”
那姑娘上下抬了抬眼角,右手一翻,伸了過去。予美執了她的手,便認真聽起脈來。
那姑娘閒著,仍是盯著予美看,“你長得確實不賴,不過……”她頓了頓,嘴角一揚,哼道:“和傳聞中,傾國傾城的狐仙什麼的,差距也不小嘛!”
她自顧自說著,“還有,我問你啊,你怎麼說,也是相爺家的太太,為何要來這破地方做大夫啊?”
予美手下一滯。
她開這醫館時特意吩咐過,不能讓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館中大夫也好,打雜的長工也罷,皆以為她是南方來的有錢大夫。
這番邦姑娘,怎會知道?
於是她問,“姑娘怎知我的身份?”
那姑娘腦袋一揚,“我想知道的,就沒有不知道的。”模樣高傲氣派。
予美心中瞭然,便確定了她的身份,但她並不打算戳破,於是扯回話題,“姑娘的脈象,不大不小,不浮不沉,來去從容,一脈五息,最是康健,不必尋醫看藥。”
“是嘛……”
那姑娘還欲再說什麼,小玉卻闖了進來,邀功道:“小姐,小翡那邊我都安排好了。還有……相……”她正欲脫口而出,卻在看見還另有人在時改了口:“老……老爺來了,在外面等著呢,要請他進來嗎?”
一聽顧揚靈來了,予美臉色微微一變。
沒曾想那姑娘聽了,倒比予美反應更大。
她猛便抽回了手臂,見二人瞧她,頗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接著,她忙起身告辭,“沒病就好,沒病就好,謝謝辛大夫了!”
說罷,一隻手擋著臉,做賊似的出了門,又做賊似的逃出醫館去了。
見她離開,予美伸了伸懶腰,這才吩咐道:“你去請顧揚靈進來吧。”
“是。”小玉便領命出去了,不一會兒,顧揚靈走了進來。
實際上,自落胎那日後,她便沒見過顧揚靈。這會兒顧揚靈撩開門簾進來,與她四目相對,她便覺渾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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