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美不願與她起衝突,招呼小玉收了風箏線,道:“我們回去吧。”打算領著小玉回子衿居。
卻不料,六姨太的丫環竟突然發狠,走過來,搶了小玉手中的風箏不說,還將小玉推到在地。
那六姨太更是縱容,反罵予美道:“不知禮數的東西,見了我六姨太,卻不行禮,你將相府規矩放了在哪裡?”
予美扶起小玉,重重吐了幾口氣,方忍下怒火,她直起身來,微微一曲膝,道:“給六太太請安。”
小玉看不過去,反抗道:“相爺說過的,我家小姐不用守這些規矩!”
然而,她話還未說完,便被六姨太那丫頭重重打了一巴掌,瞬間臉上五個血爪印。
六姨太得意一哼,告誡予美道:“好生看顧好你的奴才,否則……”
予美看著小玉一臉傷痕,終於忍耐不住,直視回去,一字一句,問道:“否則,你要如何?”
六姨太前幾次見她,皆是低眉順眼,哪料到這次,竟敢質問與她,先是哼笑了兩遍,接著,咬牙道:“好啊,辛予美,這些日子得了相爺恩寵,得意了是吧,敢頂撞我!”
予美心知,這樑子早便結下了,即便自己再多忍讓,亦是徒勞,反倒挺直了身子,緩緩道:“還請六姨太自重!”頓了頓,又道:“你雖比我早入府幾日,但說到底,也是小妾,我敬你,方尊你一聲胡姐姐,六姨太。但你若是執迷不悟,仍想欺辱與我,我便……”
然而,予美話為說完,就聽一聲清冷詢問:“你便怎樣?”
來人竟是夫人,左右跟著丫環和公公,見了予美,斷然怒斥道:“你好大的膽子!”
六姨太見了,嘴角卻是一勾,狐媚的丹鳳眼中一抹陰邪笑意一閃而過,只聽她向夫人告狀道:“夫人,杏兒瞧這天氣好,想著約您一同放放風箏逗逗趣兒來著,卻不想十七姨太也在,便好心與她招呼,誰知……”說著,掩面啜泣:“她仗著相爺寵愛,竟……竟不將夫人您放在眼裡,直言杏兒不過一介小妾,不配與她同日而論。”
顛倒黑白!
予美直視著胡杏兒,既氣又恨,方想辯解,卻聽夫人哼道:“胡杏兒是小妾,不配與你說話,那本夫人呢?”頓了頓,突然語氣怪異,“可否與十七太太說話啊?”
予美知她在說反話,亦知她受胡杏兒挑撥,且本就厭惡自己,自己如何分辨皆是徒勞,便沉默不再作答。
夫人見她不再吭聲,愈加怒火中燒,遂下了令:“十七姨太以下犯上,不知悔改,帶去祠堂外長跪!直到認錯為止!”
就這樣,予美被下人們架至祠堂外,一跪便跪了三個時辰,直到夜深時分,顧揚靈回府,在子衿居找她不見,一問下人方知白日發生何事,忙去祠堂尋她。
但他到時,予美已然昏倒在地,無人看管。
他忙將予美抱回房間,讓阿四火速去請太醫。
太醫來時,予美雖已醒轉,但仍是虛弱。
太醫為她細細把完了脈,突然提著衣袍,跪倒在顧揚靈面前,道:“下官恭喜相爺,恭喜太太!”
這樣的開場白顧揚靈不是第一次聽到,瞬時就明瞭太醫之意。
轉頭就將予美抱在懷中,原本清冷無甚表情的臉上,亦是紅光滿面。
予美被他抱得喘不過氣,卻不知發生了何事,一臉無辜地楞在那裡。
顧揚靈見她這樣,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接著,貼近她耳邊,緩緩說道:“傻瓜,你要做孃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