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不簡單。
予美適時站出來當做和事佬,打算將公主帶走,解了這火花四濺的局面,於是同公主道:“公主,我們該走了,再晚採不到好花了。”
阿米爾也給她面子,狠狠的瞥了胡杏兒一眼,便與她一道走了。
夫人與胡杏兒站在原地,看著二人背影走遠。
胡杏兒捂著捱打的臉頰,委屈得直掉淚,“夫人,夫人您也看到了!那阿米爾實在是,太過分了!她哪裡是不把我放在眼裡,她根本,根本也不把夫人您放在眼裡!”
停了片刻,又啐道:“她不過一個番邦小族公主,卻膽大包天,妄想取我大朝嫡公主您……而代之,實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夫人自然知道胡杏兒意欲何為,不就是慫恿自己除掉阿米爾為她出氣嗎。
她原以為,阿米爾不過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並不放在心上。但從近日所見來看,似乎不可不防。
但她口中仍是淡漠,“行了!我都知道了。”說罷目光看向遠方,姣好的面容冷若冰霜,無半點情緒,“不過一個小丫頭片子,能翻起什麼風浪?”
胡杏兒止了哭。眼睛溜溜一轉,忽而一轉畫風,“雖是小丫頭片子,但卻是重要的外交部族尊貴的公主,且是個有本事的……她若看上了,執意要……”話到此處,她便止住了,又故意拖長了音。
果然夫人的面上微微一動。
她若執意要嫁相爺,向父皇請旨……她若真入了相府,以她的身份,恐不會是個小妾那麼簡單,再者以她的性格,恐也不會安靜度日。
不行,我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意外引了個辛予美入府,已經夠亂套了!
思及此處,夫人心緒已然改變,她那雙微涼的眸子低低一垂,輕一抬腿,便要往外去。
胡杏兒忙拉住她,“夫人這是去哪裡?”
她頭也未回,淡淡道,“我入宮去找父皇,叫他不允這婚。”
胡杏兒攔住她,又問:“若是皇上顧及與番邦關係,以為只是您吃醋鬧小脾氣,不理您呢?”
“這……”夫人細細一想,這才發現以父皇那性子,定是如此。腳下便停住了,她上下打量了一眼胡杏兒,低哼道:“那你說,還能怎麼辦?”
胡杏兒迎上去,嘴角微微一勾,“這事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相爺!只要相爺不願意娶,那阿米爾就算是請來玉皇大帝,也休想進相府大門!”
夫人原還能控制的情緒霎時低了下去,一絲無奈自眼底蔓延,她輕輕搖了搖頭,“以相爺的性子,若是為了兩國交好,他不會不願意的。”
胡杏兒那雙丹鳳眼微微一眨,“可如果……她做了什麼令相爺十分厭惡的事呢?”
夫人復又抬起頭來,看著她,“十分厭惡?”
胡杏兒點頭,“對,十分厭惡。”她將十分二字咬的極重。
夫人聽了,雖未說話,但嘴角揚起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
胡杏兒素來了解她,便知此事已定,眼底那抹狠戾的笑意便溢了出來,擴散到整張臉上。
另一邊,予美同公主泛舟在荷花池中,也說起夫人來。
阿米爾雖對這顧揚靈這夫人有所耳聞,知她是當朝公主,且頗有手段,但這還是兩人第一次正面交集,面上看去,她佔了上風,但當她與那公主四目相交,卻不知怎的,竟生出一股寒涼之意,令她想要退縮。
阿米爾性子霸道,從未遇見過這般境況,便一直耿耿於懷。
予美知她有心事,想安慰她,便摘了一朵巨大的荷花給她,“好花配美人,這花可配得上公主啊?”
阿米爾接了花兒,雖是笑了,但沒過一會兒,又恢復原樣,仍是悶悶不樂。
“公主這是怎麼了?”
阿米爾看著她,輕輕嘟起嘴巴,自鼻腔發出一聲輕嘆,“予美姐,那個夫人到底是怎樣的人啊?我怎麼看著她……有些……有些發怵呢。”
予美一聽,便想起往日與夫人見面的種種來,心中冷不防也咯噔了一聲,她垂下眼斂,復又抬起,看著阿米爾,緩緩道:“正如你所想的,夫人可是個狠角色,不可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