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時卻在屋裡,一個面容姣好,儀態端莊的女人正看著她。
見她醒轉,悠悠說道:“你醒了,無礙吧?”語氣冰冷,連偽裝都沒有。
予美頭暈目眩,一時無法分辨來人,只是下意識地搖頭。
那女人見她打量自己,輕蔑一笑,緩緩道:“我們見過的。”
予美揉了揉太陽穴,一個畫面一閃而過,這才想起來,低聲道:“你是……相爺夫人。”
那女人嘴角微微一勾,道:“是我。”接著,她看了一眼門口。
予美循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方才引路的公公跪於門口,見二人朝他看來,忙磕頭請罪道:“奴才有罪!奴才為十七太太通報,看見公主正在小睡,不敢打擾,便自作主張沒有通報,害得十七太太苦站雪地,以致暈倒。請公主饒奴才一命!”
公主?
顧相夫人竟是公主!
予美沒想到,也沒聽過這件事情,突然之間知道了,又是在這樣的境況下,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面對。
是請安?還是跪下?
正當她猶豫之際,公主說話了。
“大膽奴才,竟敢自作主張,拖下去,把他耳朵割了!”
言罷,幾個下人入門,將那公公拖了下去,令予美頗為不解的是,那公公非但不求繞哭喊,反倒連連謝恩:“奴才謝公主不殺之恩!”
予美哪裡見過這種陣仗,驚嚇之餘更是坐立不安,一時呆愣無措。
待奴才們都退了,屋子裡便只剩一盆爐火,顧相夫人叫人上了茶,忽然招呼予美來坐,“你今日受苦了,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吧。”
予美尚未回神,一切反應全憑本能,她稍稍坐正了身子,應了一聲:“嗯”,便端起茶杯,但不知是凍著了還是害怕,雙手止不住顫抖。
夫人端著茶杯,美眸輕瞥,一邊輕嗅,一邊道:“你剛入府,府中許多規矩還不知道吧。”
予美忙放下杯子,“還請公主指教。”她自認為自己這番已算恭敬知禮,卻不想夫人似乎厭煩更甚,當即將杯子重重扔在桌上,冷冷道:“公主是我宮中舊時奴才的稱呼,你又不是我奴才。”
接著,她嘴角勾出一絲狠辣,“記住在這相府中,你是小妾,得喚我夫人。”
予美便改口道:“是,夫人。”
夫人見她這般討巧順從,心下非但不滿,反而鄙夷更重,哼道:“你倒是老樣子,很懂得卑躬屈膝!”
予美打定了主意,要一忍到底,於是強扯出一個笑容,“夫人教訓的是!”
夫人眉頭一皺,越發不悅,“得了,今日就這樣吧。”說罷,她抬眼示意身旁一個嬤嬤,嬤嬤一拍手,便有另一個嬤嬤端著裝滿厚厚書籍的圓盤,走了進來。
“你前幾日新進府中,多有不合規矩之舉,我念你初入相府,還不識規矩,便不與你計較,今日起,你便跟著得琴姑姑,好生學習府中規矩。”
予美看了一眼那厚厚的一盤子書,起身行了一禮,“是。”
這得琴姑姑,便隨她回了子衿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