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張衛偉開了掛著軍用號牌的LC80接了李路,吃了早飯之後,他們來到市第一屠宰廠,把楊青松接上,然後一路疾馳前往前進農場。
李路對楊青松說,“二哥,我剛剛注意到,屠宰廠的生意差了很多。”
楊青松嘆了口氣,道,“是啊,這段時間冒出不少私人屠宰廠,很多老百姓都不願意往屠宰廠送生豬了。”
“二哥,再和家裡談一談吧。我馬上要搞一個燒製廠,主要製作建築材料。你來幫幫我。”李路道。
誰知,楊青松這一次卻是很乾脆的說,“我明天就辭職。”
李路意外道,“這麼急?家裡怎麼說?”
“不管他們怎麼說。”楊青松像是受了什麼刺激,道,“這麼半死不活的狀態,不能繼續下去了。老三,我跟你幹。”
李路還是不放心,“你確定家裡沒問題?”
“放心,我你還不瞭解我爸媽嗎,事成定局,他們還能說出什麼來。”楊青松道。
李路緩緩點頭,“那就先斬後奏吧。”
五十多公里的路,其中有十幾公里路況不太好,跑了一個多小時才進入前進農場。從這裡到鍾華所在的場隊,還要開十幾分鍾。
鍾華一大早就接到了從光明廠打過來的電話。他自己住的是老場隊荒廢下來的院子,前面是茶園後面是牛棚,經過認真的修葺,環境特別的好,鳥語花香的。騎了十來分鐘的腳踏車到場隊那邊等著李路等人的到來。
場隊的幹部也都在那裡等候,光明廠保衛科科長到訪,場隊很重視。前進農場是正處級國營農場,它的範圍差不多佔據了西河縣四分之一的耕地面積,級別和西河縣一個樣,農場領導不把西河縣府放在眼裡是常有的事情。
不過現在隨著市場化經濟序幕的拉開,前進農場也嗅到了危機,這才有了承包制的試點。鍾華就是第一批從農場承包田地的人,不過他也是唯一留下來的高中生知青,比較受農場的重視。
場隊是正科級單位,生產大隊的大隊長陳光榮和鍾華一道等候李路的到來。這是李路所想不到的。
陳光榮揹著手站在那裡,笑呵呵的說,“小鐘啊,以前可沒聽說過你有同學在光明廠。這個情況你要早點彙報的嘛。”
鍾華笑道,“陳大隊,不是同學。你還記得楊青松吧?”
“小楊啊,記得,就是那個爬樹摘果子屁股摔開花了的小子麼。”陳光榮笑道。
“是的,就是他。李科長是他的發小,打小一起長大的。前幾年李科長在前線打仗,今年才轉業回到地方。”鍾華說道。
“原來是這樣。”陳光榮忽然皺眉,道,“不對,轉業的話,怎麼會分配到光明廠。”
鍾華說道,“聽說光明廠準備移交地方了,具體是什麼情況我也不太清楚。”
“這個李科長,多大年紀?起碼是營級幹部轉業的了。”陳光榮說。
鍾華搖頭說,“不是,他是志願兵,當了四年,有兩年在西南前線。李科長很年輕,二十歲出頭的樣子。”
陳光榮大吃了一驚,“二十歲出頭?”
長年累月的日灑雨淋,陳光榮的形象活脫脫的當代農民的形象,又因為是領導幹部,有一股田間幹部的氣質,五大三粗的身材,粗糙的雙手,捲起的褲管下面是一雙沾滿了幹泥巴的解放膠鞋。看得出,這個生產大隊大隊長是經常下田地的,是個務實的領導。
陳光榮沉吟著說道,“這麼年輕就是副科級幹部,你這個科長朋友看樣子背景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