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邪聞言,目光有些曖昧地看了看蕭何,打趣道:“剛醒來就要找她呀?感情挺好嘛。”蕭何臉紅著解釋:“不是、不是,我——”坑巴半天,支支吾吾地,反倒越解釋不清楚。他索性選擇閉嘴,埋頭飲茶,卻被燙了舌頭,呲牙咧嘴地吐著舌頭直哈氣。
百邪見他笨拙羞澀的樣子,笑得意味深長。他一邊擦著杯子,一邊朝著門外的方向帥氣地歪了歪腦袋,衝著蕭何擠了下眼睛,示意他向外看。
蕭何坐起身子,從吧檯上方向前探頭外望,看見了一副奇異的景象。紅塵酒館外,那株白天見過的巨樹竟然在夜裡泛起了幽幽的白光。那清冷幽邃的顏色,比月光暗,比星光亮。彷彿是夢中那一汪滌盪著粼粼湖光的淺灘,憂鬱而薄涼。蕭何不自覺地放下杯子,走到門口,呆呆地張著嘴。
原來,發光的不是樹,是那些潔白的花兒。彷彿是吸收了月亮的光華一般,那些白色的花兒散發著純潔、夢幻、朦朧的光芒,恬靜淡雅,清風靜懿。
如夢似幻得巨樹之下,有兩個人影。
一人站立,一人端坐,是朔夜與木小姐。朔夜微微側著身子,踮起腳,無不輕柔地摘下一片閃著幽光的花瓣兒,捧在手心,細細地嗅聞著,那溫柔似水又楚楚可憐的模樣,是蕭何從未見過的。她銀色的長髮在幽光之下更顯光澤,白皙的肌膚和比例完美的側臉美得令人迷醉。她小心翼翼地捧著那片花瓣兒,輕柔地蹲在端坐著的木小姐面前,放在她的手心當中。木小姐似是沒有反應,只是用空洞的眸子追著朔夜的動作而做出反應。
此刻,蕭何突然覺得,這才是朔夜真正的樣子。平常的她,只是將自己偽裝起來了而已。
“你真的很幸運。”
冷不丁地,百邪站在了蕭何的身旁,笑吟吟地看著樹下的兩位絕色佳人,如是說道。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了他一跳,他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盯著朔夜看了很久,不由得臉紅了起來。
“不是…..我和她不是那種關係…..”蕭何急忙擺手解釋。
“我才剛剛…..認識她而已。”
百邪抱臂,慵懶地倚在門口,懶洋洋地笑道:“我不是說這個。”
蕭何好奇:“那是什麼?”
百邪沉默了一笑會,突然若有所思,卻又莫名其妙地笑著搖頭:“沒什麼。”蕭何不明所以,卻又不好意思發問,只得作罷,繼續與百邪看著樹下的二人。
當然,蕭何是不會明白百邪的意思的,百邪口中的幸運,其實是另有所指。前幾日,有一個渾身裹得嚴嚴實實,甚至連男女都看不出來的神秘人來到了紅塵酒館,張口便要買下所有的真仙酒。
這個人渾身散發著低沉頹靡的氣息,彷彿一進門就給整個酒館帶來了一股陰沉低迷的寒冷感。他舉手投足之間帶著閱盡滄桑的孤獨,躲在陰影裡的眸子帶著彷彿是與生俱來的孤獨和黑暗。他身上的披風面罩皆是粗糙的深色麻布做成,廉價粗糙。腳下的靴子因長期奔波而佈滿了煙塵的灰白之色,但是看上去做工精細,不是凡品,只是用久了而已。
生意做得久了,什麼人百邪都見過,但是一口氣要把所有真仙酒都買下來的人,委實不多。出手闊綽到如此地步,實在令人刮目相看,嘖嘖稱奇。
“這位朋友,真仙酒尚未啟封,還埋在若木樹下養著,需要多等一段時間。但是在下好奇,多嘴問一句,何以要買下所有的真仙酒?”那日,酒館裡人像往常一樣多。百邪好奇地問道。
那個人聲音經過法術加持,聽不出男女,但是沉默良久,回答得莫名其妙:“這樣的話,他就喝不了了。”
百邪心中稱奇,追問道:“誰?誰喝不了我的真仙酒?”
那神秘人不言不語,伸手便拍出一個儲物戒指:“這裡是上品靈石一噸,買你所有酒。夠不夠?”
店裡開始沸騰起來,所有人都在悄聲議論著。一噸上品靈石,不按個數算,按重量算!在新仙界,用靈石換取古龍幣或者其他貨幣是違反仙法的,但是若是拿去在月見之城的黑市上兌換成凡間的古龍幣,這一噸的靈石怕不是當天所有的儲備貨幣都會被掏空。按照目前的國際匯率,這些古龍幣足夠買下幾個凡間的藩屬國了!這個看似乞丐一般古怪的傢伙,竟然人如此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