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謹言扭頭盯著容錦,後者差點把心臟下脫落,這個眼神,這幅神情,宛如地獄修羅,讓人顫慄。
就在容錦以為,自己肯定也會被牽連的同時,成謹言居然鬆了手。
死裡逃生的青黛,連帶傻掉的碧玉,癱坐在地,大口喘著氣,眼淚噼裡啪啦地往下掉,模花了一張還算俊俏的臉。
“回房。”
容錦呆愣半天,在成謹言即將忍不住發怒前回神,爬起來推成謹言。
回了臥房,成謹言才睇著容錦的眼問道:“為何攔我。”
莫不是平日裡他表現得太過好脾氣?這丫頭越發蹬鼻子上臉,連他的事也敢插手。
容錦心道要糟,今天若是不能矇混過關,少不得要受罰。
剛剛是腦子熱,回來的路上她就轉過來了,現下可是封建統治朝代,奴才什麼的,都是不值錢賤命一條。
尤其是她這種家生子,都用不著發賣,直接打死了都礙不著什麼事兒。
容錦跪在成謹言身前,頭抵著地面:“大公子,奴婢確實是為了大公子您著想啊,您想啊,無非就是兩個丫鬟,若當真殺了,於公子的名聲不好,不若直接發賣了,也夠她們喝一壺的,何苦因著兩個不長眼的,帶累公子自個兒。”
“這麼說,你是當真為著本公子著想?”
容錦忙不迭點頭:“嗯,嗯!大公子明察秋毫,奴婢衷心,日月可鑑!”
大公子抿直唇角,半晌才朱唇輕啟:“最好如此,下去吧,今日不必伺候,準你休息半日。”
感情這是一個巴掌一個棗?
“謝公子體恤,奴婢告退。”
次日,容錦收拾停當後進了大公子的房,同往常一樣,成謹言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冷冷淡淡,好似對什麼都未曾上心。
容錦也不好表現出什麼,只當真的沒發生過,事後倒是聽說,那兩個通房,最終是被髮賣了。
“看什麼,這麼入神。”
大公子清冷的嗓音在容錦頭頂響起,容錦冷不防回神,顯些嚇了一跳:“回公子,公子的這幅畫,畫的真好,這花,這蝴蝶,活靈活現的,奴婢一時看迷了眼,倘若公子將畫賞賜於奴婢,奴婢必然供起來,日日焚香。”
“嗤……”
一聲冷嗤,大公子將身子向後傾斜,靠在背椅上假寐。
“既然如此,本公子便遂了你的願,準你將本公子的畫,拿回去日日供奉……”
那語氣,那神情,分明是在告訴她,若做的不好,當心問罪。
兩個通房被髮賣掉,竹院一下子又空了,這日大夫人親自前來,大公子神情依舊冷淡。
“言兒,之前的事,是為娘考慮不周,選的人不合你的心意,那便罷了,不如言兒自行挑選個可心兒的丫頭收在房裡伺候著。”
兒子大了,總要通曉人事,大夫人也是著急,生怕如今成謹言的性子越發變本加厲,本意是想找個女人緩解緩解。
可言兒的情況,門當戶對的人家恐怕是不會願意把姑娘嫁進來的,小門小戶的,她又怕委屈了兒子。
索性就先找了兩個通房,沒想到,竟然差點弄巧成拙,好心辦了壞事兒。
大公子望向林氏,眼底幽深複雜,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本想找個藉口推脫,偏斜眼瞧見容錦從廊下經過,端著茶水進來。
大公子手指一揚:“就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