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冷冰冰的一聲,帶著憤怒和隱隱的壓抑,容錦徒然一頓,腳下一挪,差點便沒出息地落荒而逃。
然而不遠處仍在觀望的張嬤嬤和成安兩人,一個緊著神色,一個略帶擔憂,張嬤嬤直接打起手勢,示意容錦進去。
容錦本欲打退堂鼓,卻突然聽到裡頭傳來細微的聲響。
稍作遲疑後,硬著頭皮推開門。
“吱呀”一聲。
緊接著一聲怒吼:“滾出去!”
容錦心裡咯噔一聲,還是向裡走了幾步,放下托盤後邁進屏風裡面。
只見平日裡冷若冰霜的大公子,僅著裡衣,半坐在床上,額頭微微冒著細汗,,死死盯著不聽吩咐貿然闖進來的容錦。
不知死活的東西。
“你找死。”
容錦心底一沉,剛是她太沖動了,害怕他腿腳不便,獨自在屋裡頭出個什麼事兒,卻忘了這人是大煞神成謹言。
嘭一聲,很沒骨氣地跪到床前,偷偷掐了自己一把,痛的鼻子一酸眼眶泛紅。
“公子!奴婢是心疼公子才寧願冒大不敬之罪闖進來,公子若要罰,等過後奴婢自都認了,眼下奴婢就是想幫公子您。”
說罷,不管不顧地摸上成謹言的腿捏了幾下。
成謹言神色驟變,下意識就想將人直接掐脖捏死了事,不想,原本因陰天下雨便疼痛難忍的腿,居然奇蹟般的有所緩解。
握上容錦纖細脖子上的手,驟然一鬆。
容錦心臟咚咚咚跳得越發強烈,終是在他放鬆手指的那一刻稍有緩解,看在這次是賭對了!
“從前奴婢的娘經常腿疼,奴婢曾找過醫術問過遊方郎中,得到這個推拿按摩的法子,後來娘去了,便再沒用過了,奴婢今日斗膽,是因為奴婢心中惦念公子,大公子安好,對奴婢來講才是晴天。”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你若不安,姑娘我怕是要吃苦頭……!
不知為何,只這最後一句,成謹言眼中嗜人的陰狠逐漸散去,恢復往日的冷情。
單手捏起容錦的下巴,力道頗大,可容錦不敢掙扎,任由他將自己的臉拖起來與之直視。
只見那原本緊抿成一條線的薄唇輕輕開合,吐字如蘭道:“是麼……我若安好,你便是晴天?”
這是什麼話?於一個姑娘家而言,隨意說出這種話,未免太過輕浮,大公子眼底閃過一絲輕蔑,旋即鬆開手,支撐著身子靠在床頭闔上眼。
“繼續按,我不說停,不許停下。”
容錦:……
怕是不能好好愉快的玩耍了,不,是本來不就不能!
成謹言這個大煞神,她恨不得繞著走,可惜啊!天公不作美,偏偏還得百般討好,爭取努力活的久一點兒,沒準哪天立了大功,還能破例發放出府。
容錦美美地幻想一下子。
至於像別的丫鬟一樣,年滿十八九能接觸賣身契出府,估計是沒可能了,容錦是家生子,註定一輩子老死成府都出不去的份兒。
“想什麼呢,用點力。”
清冷冷地聲音,將冥想中的容錦拉回殘酷的現實。
“沒,奴婢什麼都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