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帶因為安東不消停的動作在他身子前面擰成了麻花,因紮吉看著很難受,想幫他調整好,但最終沒有伸手。
汽車重新發動,行駛在黑夜裡。
安東突然說了一句話:“我不會去幻想不可能發生的事。”
“什麼?”其實因紮吉聽到了,只是這麼一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讓他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
安東沒有再理他,而是又看起了手機,內斯塔在他的問號後面只跟了一句話,“你是不是又喝多了?”
“桑德羅怎麼知道我喝酒了?”
因紮吉心不在焉地回答他,“因為他知道今天晚上有保羅的聚會。”他還在想剛才安東說的那句話,什麼事是‘不可能發生的’?
安東揉著臉,把手機扔在了一邊。“今天喝的太多了不知道明天起來會不會斷片,我以前還從來沒有喝斷片過。”
因紮吉既希望安東明天起來斷片,又想知道如果他記得所有發生的事,會是什麼反應。
瓦雷澤離米蘭並不遠,出了城上高速之後很快就能到。安東一路上還在絮絮叨叨的自說自話,因紮吉沒怎麼應聲。他一直把車開到了安東家門口,安東這個時候因為難受已經閉著眼睛躺了好一會兒。
“到家了,你還能走嗎?”
安東皺著眉看了兩眼窗外,是熟悉的大門,這才開著門晃晃悠悠地下車,還不忘回頭招了招手,“謝謝你送我回來,車費怎麼結?”
酷似皮波的好看的司機深吸一口氣,“皮波幫你結過車錢了,趕快走吧!”
皮波為什麼要幫我結車錢?安東暈頭轉向地開啟院子門,沿著小路向家門口走。可能是剛下車的原因,還有上湧的酒勁,他走到一半突然開始反胃,蹲在草地旁邊一個勁地幹嘔,但吐不出東西來。
“我以後再也不喝這麼多了!”他難受的要命,啞著嗓子自己抱怨給自己聽。
因紮吉跟在他身後看著他走不動路,回車上拿了一瓶礦泉水,再到院子裡的時候安東還在原地蹲著。
“把水喝了。”
安東迷迷糊糊地抬頭,“皮波?你怎麼在這兒?”他接過開啟蓋子的水喝了一大口,總算覺得好受了一點。
現在又能認出人來了?“你下次還敢隨便亂喝酒嗎?”
安東頭搖得停不下來,“我再喝酒我就是豬!”他頓了一下改口,“我再喝這麼多酒我就是豬!”
因紮吉把鬧騰不停的醉鬼挪進了房子,安東甚至還不忘招呼他,“快坐著吧,要喝點什麼嗎?我給你拿。”
真是沒見過這種人,明明醉得話都說不清楚了,還能整出亂七八糟的活來。“我這就走了,你趕快睡覺去!”
安東這才乖乖地從房間盡頭旋轉的樓梯往二層的臥室走,結果走到一半就聽見咚的一聲,然後沒動靜了。
“安東?”
安東趴在樓梯上,枕著上層的臺階,幾乎要睡著了。因紮吉半抱著他,把人拉到了臥室,放在床上。安東自覺地把鞋子蹬掉,翻個身滾進了被子裡。
因紮吉這才有功夫抬頭打量安東的房間,面積不小,收拾得幹淨溫馨,沒有太多的擺件,但牆上掛著很多小幅的畫,不知道是不是安東自己畫的。
地上沒有鋪地毯,走路時鞋在木地板上發出踢踏的聲音。牆角的一大片空地上,鋪著毯子搭了一個藏藍色的帳篷,裡面還有兩個靠墊,地上有一摞三四本書。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因紮吉的目光被牆上聚光燈打著的東西吸引了。走過去看出來是裝裱好的貝肯鮑爾簽名球衣,底下一張細長的桌子靠著牆,上面放著好些球隊周邊,有穿著壹拾貳號球衣的毛絨熊,奧林匹克體育場的模型,還有明信片、球星卡,最中間立著拜仁零壹年歐冠決賽的捧杯照片。
因紮吉雖然對意甲之外的俱樂部瞭解的不多,但他確定這一整張桌子都是拜仁的東西,畢竟到處都是隊標和字母。安東居然是拜仁球迷?這個晚上他好像重新認識了安東一次。成長在義大利,米蘭的青訓出身,但主隊在德甲,這樣的事說出去誰會相信?
因紮吉很想把床上的人拉起來問一問,可是安東頭埋在枕頭裡,能聽到因為姿勢不對發出來輕微而規律的呼吸聲,顯然已經睡著了。
安東第二天早上七點不到就醒了一次,但他頭疼的厲害,渾身都輕飄飄的,顯然酒勁還沒下去。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的家,也不想動腦子,只知道自己身上臭的要命,洗了個澡換了一套床上用品,又倒回去接著睡。
因紮吉沒有睡好,他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但卻沒什麼睏意,睜著眼睛到天都快亮了才終於睡著。
然後中午的時候就醒了過來,沒過一會兒接到了馬爾蒂尼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