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好不容易才把因紮吉從舍甫琴科手底下解救出來,不過他也沒什麼好臉色,“你真的把我剛才做的那個東西吃了?”
“咳咳咳,怎麼會!”因紮吉揉著脖子,艱難地指向餐桌另一頭的吧臺,“我只是換到更容易找到的地方,那不是一眼就能看到嗎?”
舍甫琴科一眼就看到吧臺上一個盤子裡的白色小東西,他尷尬了,“抱歉皮波,你怎麼不早說?”
“我倒是想說,是你根本不給我機會!”眼看舍甫琴科根本沒聽他的話,直奔吧臺而去,因紮吉只能不太高興的盯著安東,“你剛才怎麼回事,真覺得我會把你做好要送給安德烈的東西吃了嗎?”
這話問的安東張口結舌,因紮吉肯定搗鬼了,不然他亂放東西幹什麼,而且剛才舍甫琴科找來找去的時候他也沒出聲,明擺著等著要看笑話。但看見眼下因紮吉亂糟糟的頭發和被舍甫琴科大力搖晃之後泛紅的臉,他能說什麼呢?
“和我沒關系,都是安德烈的錯,但今天是他的好日子,我們別和他計較。”
這是安東用幹酸奶“雕刻”的一個小小的半身像,正是舍甫琴科在領獎臺上高舉金球獎的瞬間,就連發絲的紋理和嘴角的微笑都細致地刻畫出來,酸奶的白色看上去甚至有點大理石的光澤。
舍甫琴科小心翼翼地端起盤子,好在他很快意識到幹酸奶的粘稠度確實驚人,怎麼晃這個小小的“雕塑”都不會倒,其他人也興沖沖地圍上來看,“怎麼連雕塑也可以?你不是隻會畫畫嗎?”
“誰說的?”安東哼哼兩聲,很久很久之前他給自己沒事找事的時候上過選修課,雖然受了一番折磨,至少多了點能拿出來裝b的本事,“這個雕的太粗糙了,安德烈你隨便看看就行。”
“這怎麼能隨便看看?我要找個打包盒裝起來帶回米蘭去。”
“然後呢?你打算怎麼儲存,我看過幾天說不定就臭了。”內斯塔沒好氣地說壞話,馬爾蒂尼已經勾著安東的脖子,“我也得過金球獎,我的雕塑呢?”
因紮吉陰陽怪氣地接話,“這可是隻有安德烈才有的特殊榮譽。”
安東在冷酷大貓的注視下頭都大了,“保羅,這只是個吃的,你真的不至於……安德烈你一會兒把它吃了吧,可以從金球先開始。”
“我不可能吃它的!”舍甫琴科許下諾言,眼疾手快地把已經張著嘴探頭過來準備偷吃的卡卡推開,“我說真的,這樣的禮物上哪裡去找。那些俱樂部門口立起來的名宿銅像,有一個算一個都不太像人。”
很多俱樂部都有給傳奇名宿樹立銅像的傳統,放在球場外供無數前來看比賽的球迷合影留念。只是大概考慮到造價問題、以及太好看可能會被偷走的情況,這些銅像都是讓本人來也難以欣賞的水平,只有底座上的名字能證明它們的身份。
安東無奈,“但桑德羅說得對,你這個根本沒辦法儲存。你要是實在想要的話,等我之後有時間用倒模給你做一個石膏的。”
“石膏質量一般般,做出來效果也粗糙,為什麼不做大理石的?”
安東差點被卡卡這句話噎死,“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又不是雕刻藝術家!大理石……虧你說得出口!”
舍甫琴科這才放心下來,不再像保護自己的眼珠子一樣保護這個酸奶雕像,其他人已經紛紛要求安東不能厚此薄彼,得給他們一人做一個。
剛才無聊做舍甫琴科的雕塑時,他已經預料到其他隊友也會這麼給他找活幹,盡管如此,看著眼前一條條胳朝他揮舞著的胳膊,這樣可怕的場景還是讓安東有些頭暈。
“再說再說!我總得先恢複訓練吧,幾天不動我又胖了!”
卡卡還在想新點子,“以後俱樂部真要在聖西羅外立名宿的雕像,要不也是你來吧安東?”
安東臉色都變了,“裡卡多萊特,你別給我找事!”
既然說好了要有新的石膏雕塑,這個“幹酸奶安德烈”就可以吃了,不顧舍甫琴科還想再欣賞一下的心情,好幾個勺子已經同時伸了過去。
“你們也太著急了吧。”舍甫琴科看著已經被壓扁看不出原型的酸奶,還有被整個挖走吃掉的金球,滿眼悲傷。“所以好吃嗎?”
“好吃,快吃吧!”內斯塔已經開始瘋狂鍛煉他的腮幫子,“你今天晚上又是金球又是雕塑,已經夠好運了,不許再抱怨。”
大家很快意識到幹酸奶的威力,怎麼嚼好像都咽不下去,累得人幹瞪眼,張嘴說話似乎都帶著一點粘性,“所以安東你哪兒來的這麼多幹酸奶?我以前怎麼從來沒吃過。而且這個根本就不好吃,除了酸味我什麼都沒嘗出來。”
“我覺得還不錯啊?”因紮吉和內斯塔異口同聲。
馬爾蒂尼一邊漱口一邊吐槽,“桑德羅吃什麼都覺得好吃,皮波覺得好吃的東西一般都沒辦法吃。”
甚至笑聲都因為酸奶的存在收斂了不少,安東梗著脖子解釋,“白天趕路在服務區吃飯的時候順便買的。”
“對,安東看不懂法語,想買普通酸奶買錯了,不過我喜歡吃。”
這種事情多少有點丟人,雖然發生在安東身上很符合人設,他惱怒著,和皮爾洛一起嚷嚷因紮吉,“誰問你了?”只不過皮爾洛的問句裡多了點別的意思。
這個幸福的夜晚給他們一整年的辛苦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安東的精神比之前生病的時候看上去好多了,他們吃到很晚,總算讓安東一整天的路沒有白趕。
第二天除了安東所有人都坐飛機返回米蘭,安東則緩一天再坐車回去。因紮吉很想留下,但他們還沒有放假,和墨西拿還有利沃諾的兩場比賽近在眼前,想辦法贏下來才能舒心地過一個聖誕節。
舍甫琴科終於能夠在聖西羅展示屬於他的金球獎,四年內米蘭的第二個金球先生誕生了,所有羅森內裡都在為球隊的輝煌而幸福不已。誰敢相信上世紀末巴雷西剛退役的幾個賽季,他們的成績都掉到聯賽10名開外去了,那時誰能想得到他們只用短短幾年就能贏得足以媲美三劍客時期的榮光。
好在這兩只聯賽中下游球隊沒有給米蘭造成太大的困擾,球隊分別用兩場大勝止住了之前的頹勢,沒有給還沉浸在美夢中的球迷潑冷水。
但明眼人都知道球隊的問題依然明顯,他們都盼望著安東能早點回來,只是媒體那邊一點訊息都沒有,沒人知道他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就像沒人知道他到底為什麼受傷。
直到聖誕節前米蘭慣例的聖誕晚宴,消失了大半個月的安東才終於現身在記者的鏡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