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垂著頭,兩個人差不多的身高,但安東站在臺階下面,因紮吉現在只能看到一個白花花毛茸茸的腦袋頂,安東的頭發如今已經沒了最開始染發劑的怪味兒,只剩下了他習慣用的護發精油的味道,好像是一種花香。
因紮吉於是也垂下眼睛,看安東兩隻手捏著領帶在他胸前一圈一圈地打結。他突然發現安東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長、輪廓清晰、指節分明,指甲修剪的很整齊,泛著健康的粉紅色。
“你們在幹嘛?皮波不是有領帶了嗎你幹嘛還要給他打?”
突然出現的布馮打破了奇怪的氛圍,兩個人幾乎同時吐了一口氣。
“我在給我自己打,只不過不會反手,所以得先正手練一下。”
安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這麼幹了,他把領帶套在因紮吉脖子上的時候才覺得有些奇怪,但是說不上具體什麼感受,只是當他感覺到因紮吉的鼻息打在他手上的時候,手心似乎出了汗。
“你不會給自己打領帶早說啊,我來教你吧!”
安東把布馮伸過來的毛胳膊揮開。“我馬上就好了,你別煩我!”
結果話一說完,他忘了自己打到哪兒了。手猶猶豫豫地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因紮吉一直站著當衣架子,這時終於說話了,“到這一步這就可以了,別再繞下一圈了。”
安東於是把沒有收緊的領帶繞過因紮吉的頭拿了出來,然後轉了個方向套在了自己脖子上,抬手一推,領帶就算打好,這下終於合適了。
這身西裝只用拍合照的時候穿,考慮到他們要坐長途飛機,所以足協還給他們發了更日常的運動衫,等真正出發的時候穿那身藍色t恤就可以了。
上飛機那天,是媒體被從集訓中心趕出來之後,第一次見到國腳們。但他們不能湊上去採訪,只能遠遠地站著,拍幾張照片拿去當新聞素材。
“我們的小夥子們可真帥啊!”雖然穿著運動衫,但是大家都很精神,光看臉就已經很能提升銷量了。
但是看的時間長了就察覺出了不對,“他們在幹嘛?”
他們在排隊等著過海關安檢辦託運。這時候就體現出大箱子的好處了,安東剛好能坐在上面,不像其他人只能揣著手站著。他用腳蹬著地滑來滑去的,馬爾蒂尼被他轉得心煩,伸腳蹬了一下箱子。
結果這一下給安東找到了新樂子,他開始往隊友身邊滑,然後再被他們踢開。
媒體攝影師發愁地看著鏡頭,“他們這個樣子真的能去踢世界盃嗎?”
到了飛機上,大家剛開始還有些興奮勁兒,過了幾個小時就睡倒了一片,等快到達的時候才被一個個拽起來形象。
安東適應良好,他回西安還要轉機,比這個耽擱的時間還長。
因為世界盃的臨近,陸續有球隊到達首爾,因為這屆是由兩個國家一起承辦的,所以不同比賽會在不同的城市進行,各國在看完開幕式之後要飛到自己的比賽城市去,還挺麻煩。
義大利的國腳們很快感受到了主辦城市的歡迎熱情,他們從機場出來的時候,通道兩邊站滿了亞洲面孔的球迷,喊著不同的名字,舉著喜歡的球員的畫報還有俱樂部或者國家隊的球衣。
上了大巴車之後,球員們還有些意猶未盡。“想不到我們在這兒還能有這麼多球迷!”
加圖索發現了一個事實,“為什麼感覺安東的球迷是最多的?你人氣這麼高?”
安東自從開始紮高馬尾之後,一般都用紅色或者黑色的長發帶,走路的時候發帶和頭發一起飄來飄去,不知道吸引了多少視線。
面對加圖索的疑問,安東理所當然,“因為我長得帥。”
“我們都長得帥,你又不是最帥的那個”加圖索還沒說完,就立刻縮回自己的座位上,這樣才堪堪躲過安東的襲擊。“至少比你長得帥!!!”
“不要在車上打架,先生們你們幾歲了?”
聽到了領隊的聲音,兩個人這才安生坐回座位上。
卡納瓦羅很欣慰他們這麼聽話,原本看兩個人動作越來越大,他還擔心真吵起來自己該怎麼拉架,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那你覺得我們裡面誰長得最帥?”
安東想也沒想就說:“皮波。”
因紮吉的聲音從他們斜後方傳過來,“謝謝你親愛的,我也覺得我長得最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