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說
這是一個淺嘗輒止的吻,菲利波只是溫吞地親在安東緊閉的嘴唇上,沒有再進一步的打算。他能感覺到安東一瞬間的僵硬,並沒有等到回應的意思,但伏在身上的人逐漸開始發抖,緊接著菲利波嘗到了眼淚的味道。
安東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很快臉上就已經滿是濕意,菲利波只覺得所有兩個人觸碰的地方都燙地發疼,嗓音因為收緊的心口而變得沙啞,他一邊親吻那些淚痕,一邊喃喃地說:“我愛你安東,對不起”
安東終於哭出了聲,雙手伸著環抱住菲利波,腦袋埋在他的肩窩裡甕聲甕氣地說:“我不想原諒你你他媽的太過分了,我又沒讓你親我,你早幹嘛去了?”
菲利波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最後把人抱著坐好,然後啪的一聲。
“你幹嘛打我屁股!”安東立刻開始掙紮,但菲利波抱地很緊,最後也沒掙紮出來。
菲利波一本正經地低聲說,“你在哪兒學的這些髒話,我不能打你嗎?”說完又打了一巴掌,聲音在黑暗中十分響亮,然後又放在上面揉了揉,夏天穿的居家大褲衩子被揉皺了,露出白皙的大腿。
安東只覺得一股熱氣直躥頭頂,這一下不疼,卻讓他十分羞恥,隨著菲利波的動作他的聲音都結巴了,“松開!”可惜沒什麼威懾力,菲利波的手不動了,卻還是託在屁股下面,熱乎乎的。
“之前你太小了,安東,我是哥哥,我不能拉著你犯錯。”
“那你現在這樣算什麼?”安東稍微直起身子,直視菲利波的雙眼,這雙眼睛他愛了很多年,現在終於到了觸手可及的地方,他伸手覆了上去,能感覺到菲利波眨眼時睫毛刮在手心,有些癢。
菲利波把手握住放在嘴邊親吻,“現在你長大了,我不想等了。”
“胡扯,”安東翻了個白眼,“我生日過了半年了,你之前怎麼不這樣,還不是因為我要轉會了”
菲利波打斷了他,“你的轉會,不要告訴我你真的去拜仁。”
“我是認真的,”安東的聲音不大卻很堅決,“我喜歡拜仁,現在有能去加盟的機會我不會放棄的,我是拜仁二十年老球迷,你沒想到吧!”
菲利波不得不承認安東沒有在開玩笑,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眼皮子底下長起來的小孩兒不關心自己的俱樂部就算了,居然喜歡一個國外的俱樂部,“我不想以後在賽場上見不到你,就算你不能和我穿著同樣的球衣站在我身後,也至少應該站在我的對面防守我。”
“拜仁也有歐冠踢,我們還是有機會成為對手的,”安東話音一轉,“而且我為什麼要聽你的?你是我的哥哥還是我的什麼人?”
菲利波從加重的gege兩個音裡聽出了威脅的意思,毫不猶豫地說,“男朋友,不然你以為是什麼?”
“我沒同意呢!”安東大叫,不顧菲利波臉上定住的表情一骨碌爬了起來,“我的男朋友不是那麼好當的!你至少得追求我才行。”
“好吧,我是你的追求者。”菲利波從地上站起來的時候了一下有些狼狽的衣服,即使這樣他還是帥的要命,安東任由他靠近,然後手被拉起來放到肚子上,“你的追求者現在餓壞了,可憐可憐他吧。”
“你沒吃飯嗎?”安東立刻被帶偏了,“瑪麗娜晚上做了通心粉,肉醬裡放的蘑菇還是我昨天出去採的。”
瑪麗娜看著安東拉著菲利波火急火燎地進門,徑直到廚房去了,只有聲音留在原地,“瑪麗娜,皮波哥哥還沒有吃,今天剩的那些面是在冰箱嗎?”
看樣子這是和好了?瑪麗娜終於可以認真看電視了,只是不知道安東現在還去不去德國,那麼遠而且語言不通的地方,瑪麗娜其實也不太願意安東跑過去,只不過他總有自己的主意。
菲利波的“追求者”生活開始了,但這對他來說是全新的體驗,畢竟他不能真的像以前追求別人那樣做,他和安東的關系也不需要那樣做。
安東這個夏歇期很忙,除了把要帶到慕尼黑去的東西出來,把家裡的房子收拾好,還要抓緊時間學語言。作為一個高中順利畢業的義大利人,安東的英語只能說如會,他自己除了在球場上和英格蘭裁判比劃之外,根本不敢開口,而且他其實也沒碰到過英格蘭裁判,上面那些都是他的想象。
所以為了能更快的融入新俱樂部,安東幹脆一步到位開始學德語,只是德語和英語比起來難多了,圖裡奧幫他聯絡了一個德國老師每天一對一補習,就這樣他還要在課下花很多時間才不至於學多少忘多少。
菲利波在安東的哀嚎聲中跟著他一塊兒開始學德語,只不過年紀大了玖歲不代表學習能力就更好,菲利波也學不明白,而且他能一直堅持下來完全是因為安東每次背不過詞在老師面前尷尬的笑實在是太可愛了,不論看多久都看不夠。
窗外的陽光灑進房間,趴在書上睡著的人只覺得晃眼睛,嘟囔著往旁邊挪了挪,半個手肘已經懸在空中,菲利波坐下來的時候扶著他的胳膊放回桌子上。
安東的眼睛閉著,過了一會兒整張臉埋進胳膊裡,菲利波想到了很多個這樣的下午,比如剛來義大利的安東在俱樂部外等他們兩個訓練結束,回家的路上菲利波揹著他,感受著他慢慢變得清緩的呼吸,直到被蒙內買回來的冰激淩叫醒。
比如在安東和校霸有矛盾之後,他因為擔心跑去接小孩兒放學,透過教室窗戶看他側臉趴著在紙上畫娃娃,後腦勺對著想找他說話的同學,卻在看見自己的時候眼睛突然亮起來。
等安東再大一點兩個人就沒有這麼多見面的機會了,但菲利波還能透過安東一通通絮絮叨叨地電話,想象著他從皮亞琴察坐火車來找自己的時候,靠在車玻璃上睡出口水印的樣子。
這一幕幕場景中安東的長相慢慢變化,曾經肉嘟嘟可愛的小孩兒變成了如今帶著朝氣的雞窩頭,菲利波伸手撫上安東柔軟的頭發,成功把人弄醒了。在安東眯著眼睛抬起頭的時候,俯身親了上去。
陽光重新照在兩個人身上,闔上的眼皮還能感受到光亮灼人的熱度,直到安東把他推開,然後皺著眉頭打了一個嗝。
“你別笑!這個姿勢趴久了就是容易打嗝,這是豐富的上課睡覺經驗告訴我的。”安東因為丟臉開始亂發脾氣,菲利波的年齡被迫躺槍,“你離開學校太久了,你已經不懂我了。”
菲利波開始重新光顧街上的花店,安東也把放在客廳的花瓶重新拿回了臥室,只不過這個花瓶大件而且不好帶,他已經打算就留在義大利了。
菲利波想再給他買個新的,但安東想做一個手工的,正好西蒙內旅行完回了家,順理成章地加入了他們,三個人在小作坊裡各做了一個陶製花瓶,最後的成品千奇百怪。
菲利波還勉強記得自己的初衷,他的作品雖然有點歪七扭八至少能起到花瓶的作用。西蒙內弄了一個異形出來,上面的小口最多插兩株雜草。安東沒有把媽媽教給他的藝術素養丟幹淨,這些年仍然堅持在學只是速度比較慢,他一開始就沒打算弄花瓶,而是錯了個上圓下平的小豬出來,可以稱一句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