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賽季馬爾蒂尼的出勤率比不上去年,膝蓋上的陳年舊病經常複發,已經不太能負荷高強度比賽的肌肉也總是莫名其妙地疼起來彰顯一下存在感。
葉映容能做的不多,只是盡量減少可能的病痛,有問題的時候及時調理。效果還算明顯,畢竟馬爾蒂尼還是當之無愧的首發中衛,健康的時候,斯塔姆只能客串一下邊路,根本爭不過他。
按照英明神武的米蘭隊長所說,內洛流傳著能不能把安東抱動來檢驗臂力的說法,所以他也要試試。
安東懷疑馬爾蒂尼在整他,三十多歲的人私下裡有時候真的很幼稚,但那群可憎的家夥怎麼什麼都在內洛亂說?“這不對吧,保羅等一下!”但是他根本攔不住,馬爾蒂尼同樣沒太費勁就把他抱了起來,只不過還是達不到內斯塔的高度。
“馬爾蒂尼先生,你們在幹什麼!”葉映容的怒吼讓馬爾蒂尼差點手抖把安東摔下去,“你的膝蓋好了嗎?你的小腿恢複了嗎?現在就在這兒做這種高難度的動作!還有你,倪安東!”
“和我有什麼關系,我想要反抗的!”
醫生憤怒起來連米蘭隊長都要都要退避三舍,葉映容在給馬爾蒂尼做拉伸的時候完全沒有手下留情,義大利人雕塑一樣英俊的臉龐皺成一團,安東憋不住笑又不敢動作太大,在床上扭得很辛苦。
在他恢複的時候,米蘭迎來了和皇馬的最後一輪歐冠的較量,作為已經穩定了小組一二的兩支球隊,米蘭之後還有魔鬼賽程,而皇馬的主教練盧森博格甚至沒能留到安東第二次見到他就下課了,所以大家都確信兩支球隊不會在最後一輪派出主力隊伍。
安東沒怎麼看新聞,對於球隊目前的情況只有上次因紮吉隨口提的一句防線發揮不好。他一邊不希望米蘭輸哪怕一場球,一邊又難免對自己的不可或缺有一點點得意。
比賽當日的白天,肯定不會有隊友過來,就連馬爾蒂尼都可以恢複訓練。安東自己轉著輪椅溜達到樓道裡,轉了一半就有點累了。
‘這樣下去等能康複之後,恢複訓練可怎麼熬!’安東能感覺到身子很沉重,但他也沒什麼辦法只能等待,他停在走廊盡頭的床邊,暖氣片烤著很舒服,冬天不甚明媚的陽光下,坐著發呆也很不錯。
在他開始一個人唱歌玩的時候,聽到背後有腳步聲靠近,原本他還以為是護工回來了,頭也沒回,歌聲繼續,直到一雙手放在輪椅上輕輕推了一下,然後是雷東多的聲音響起來,“心情很不錯?”
“費爾南多!”安東連忙轉頭,差點因為動作太大又開始犯暈。
“是我,你慢一點。”雷東多穿著挺括的大衣,長長的格子圍巾垂到安東臉旁,帶著一股冬風的氣味,看到安東臉上的驚喜,習慣摸腦袋的手放到他的肩頭揉了揉。
以前在客場做室友的時候,安東一高興唱歌就停不下來,經常在衛生間當麥霸,明明只是刷牙都能耽誤半個小時,沒少被雷東多訓,好在歌聲好聽,不然雷東多就不只是抱怨了。
“你這個發型比電視上看還醜。”
安東的臉立刻垮了下去,“妹妹頭也不是那麼好看!”
“幾天不見,這種話你都敢說了?”雷東多伸手捏住安東的耳朵,顧忌著他的傷沒有用力,安東卻已經裝模作樣地開始喊疼,“我知道你對我以前的發型有點小看法,但你閉上嘴,我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安東只能乖乖聽話,“你是來看比賽的嗎?”
“對,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上次你要我來聖西羅看第二場。”雷東多頓了頓,推著輪椅開始慢慢向另一頭散步,“誰能想到你把自己折騰進了醫院,我以為你給我送了寫著“注意安全”的小掛件,自己至少也該會保護自己?”
安東諾諾應聲,難免苦笑著為自己辯解一句,“我只是太倒黴了,而且受了傷說不定那些人能少惡心我幾次。”
雷東多嚴肅地低下頭,“管他們幹什麼?你總不會是故意受傷的吧?”見安東連連否認,他才表情緩和過來,又繼續開始推輪椅。
“有一小撮球迷總以為俱樂部是自己的私産,一點不如意就要想方設法鬧點事,他們想趕走不順眼的球員,想要球隊踢得好看還能贏球,對俱樂部的功勳也沒有一點尊重,看看桑德羅你就知道。”
“你也被球迷罵過嗎費爾南多?”
“當然,美淩格是世界上要求最嚴苛的球迷,但凡表現不如意都會被噓,我已經習慣了。不過我剛才說的是極端球迷,大部分正常球迷都能擺正自己的位置,他們怎麼評價都不會傷害到我。”
雷東多推著安東來到門口,有風從門縫鑽進來,雷東多把圍巾解下來搭到安東脖子上,“所以別為那些舉橫幅的人難過,他們不值一提。”
“謝謝你費爾南多。”安東把圍巾纏好,垂著流蘇的尾端手感很不錯,“不過我才不會為他們難過,我只是憋氣不能和他們打一架。”
雷東多冷哼,“你會打架嗎就整天把打架掛在嘴上?”
安東立刻轉移話題,“我也不會把那些橫幅放在心上,說起來你也被球迷說過是‘小姑娘’對不對?”
雷東多想到他曾經在皇馬的時候,同城死敵馬德裡競技的球迷總是愛唱“雷東多是個小姑娘”的歌,當時他心裡憋著火,發誓要給馬競好看,但現在他已經能笑著談論起那些事了。
“多少年前的事了,你在哪兒看到的,報紙上?”
“不是,何塞和我說的。”古蒂不止說了這些,還夾雜了一萬句攻擊馬德裡競技的私貨,不過想到古蒂,安東終於意識到自己漏掉了什麼,“費爾南多,何塞是不是告訴你我是拜仁球迷?”
雷東多手放到嘴邊咳了一下,蓋過一瞬間的不自在。“他確實說過。”
“那你怎麼能告訴保羅呢!”因為激動安東嚷嚷的聲音都變大了,“我喜歡拜仁怎麼了,這是正當而且自然的事情!”
“那你為什麼害怕我告訴保羅?”雷東多一句話把安東噎了回去,“你還活著說明保羅沒有把你怎麼樣,說了就說了吧。”
安東永遠在雷東多面前佔不到好處,他不情不願地不再計較這件事,沒過一會兒就開始打聽98年海因克斯執教皇馬的往事,畢竟海爺爺可是“帶領拜仁拿過兩個德甲冠軍的好教練。”而且以後還要回拜仁三次,成為所有仁迷最想打電話的人。
雷東多挑眉,他算是見識到了古蒂所說的瘋狂的拜仁球迷,畢竟海因克斯執教拜仁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我還以為你最喜歡的教練是卡爾洛。”
“額,那不太一樣。”安東訕笑,“拜仁的教練是另一回事,卡爾洛對我很好,但要是帶拜仁他估計也不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