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相反,托蒂甚至開始在烏克蘭的禁區裡秀腳法,顯然義大利早早領先讓大家都心情愉快,他們也一改往常的防守反擊風格,開始高舉高打不斷進攻。
直到半個多小時後,烏克蘭才迎來第一次射門機會,舍拉耶夫的一次中路滲透傳過義大利中場的三角形站位,舍甫琴科巧妙把球漏過身後,轉身再次快速接到胡辛的做球後抬腿便射。
可惜皮球飛行的路線上安東突然出現,伸腿攔截造成變線,原本有威脅的射門偏出球門範圍,布馮在門柱旁邊抱住皮球。
解說安心地拍手,“安東很瞭解舍瓦的射門風格,他們畢竟在米蘭一起踢了5年球,訓練賽上安東不知道阻止過舍瓦多少次了。”
他話中的兩個主人公並沒有如他所期待的那樣互動,安東在和布馮說話,舍甫琴科無奈轉身,碰了碰左邊膝蓋,踉蹌著跳了兩下才恢複正常的姿勢。
“舍瓦是受傷了嗎?”解說作為知名羅森內裡,一邊關心一邊又為自己一瞬間希望他受傷下場的惡毒心思懺悔,“他又跑起來了,看樣子問題不大。作為整支烏克蘭隊的主心骨,他肯定要堅持到最後才行。”
上半場在義大利人輕松愉悅的氛圍中結束,裡皮也不著急做出換人調整,但烏克蘭隊不知道中場發生了什麼,下半場開始,他們突然一掃頹勢,開始大舉進攻。
第55分鐘,烏克蘭的進攻線推進到義大利的禁區前沿,舍甫琴科在一排藍色球衣的追逐中一路橫向帶球來到中路,隨後在皮爾洛貼上來攔截之前將球轉移給左邊的內斯馬什尼。
內斯馬什尼有起腳的機會,但作為邊後衛他顯然更相信隊友的射門水平,在觀察後他選擇傳球,皮球晃過上搶的佩羅塔來到禁區線的米列夫斯基腳下。
背身的米列夫斯基靈巧地停住球,安東就在他身邊,卻沒能第一時間從向另一側轉身的對手腳下搶到球,米列夫斯基在沒有視野的情況下將球分到右邊,另一名邊後衛在卡莫拉內西的目送中接到皮球。
“這是個好球!沒有越位,義大利的防線被烏克蘭人簡單的小把戲欺騙了,米列夫斯基身前沒有別人,他打門了!吉吉撲出了這個球!但是還有——”
皮球被布馮用力拍出小禁區,安東和卡納瓦羅早就追了過來,但球速太快,卡納瓦羅沒辦法立刻完成解圍,皮球彈到卡利尼琴科腳下。
安東站在門線上,餘光看到布馮卻還沒有就位,他顧不上那麼多了,卡利尼琴科的補射直直沖他飛過來,等不及眨眼就來到他身前,安東強忍著護住肚子的本能,緊緊反背雙手防止手球,用肚子把皮球擋了出去。
“兩次精彩的射門都被化解了,我們的防線實在勇猛!球權甚至沒有丟,皮爾洛開出大腳長傳……”
裁判鳴哨了,因為球門口倒了兩個人,安東肚子被狠狠撞了一下正躺在地上靈魂出竅,另一邊布馮更倒黴,他在飛身撲球的時候腦袋磕到了門柱上,疼得聲音都在發顫。
卡納瓦羅忙著詢問兩個傷員,“你們有事嗎,用不用我叫隊醫?”
安東雙眼無神地搖搖頭,伸出胳膊不說話,卡納瓦羅好笑地把他拉起來。布馮還弓著身子趴在地上,卡納瓦羅扒在他背後安慰了半天,安東也湊上去,“吉吉,哪裡疼?”
布馮拉著他的手放到頭頂按了按,這才慢慢緩過來,“現在好多了,隔著手套我甚至碰不到痛的地方……你們能不能注意防守左邊,他居然在這種位置都能接到球,就這麼直接射門了?!”
真正的門神不會放過任何批評後防線的機會,布馮的喊聲打碎了短暫的溫馨,安東一溜煙跑了,卡納瓦羅好聲好氣地作保證,轉頭去叮囑失位的格羅索。
被烏克蘭狂攻了15分鐘,義大利終於忍不住回擊,第60分鐘,托蒂從左側開出戰術角球與格羅索之間完成配合,他的第二次傳球飛過烏克蘭防守球員,飛過卡納瓦羅努力的頭頂,被後點的託尼頂進球網。
“託尼終於進球了!這是他這次世界盃的第一個進球!他終於有機會在德國做出自己標誌性的慶祝動作……但是看裁判的手勢,這個球越位了?”
裁判的哨音把義大利人從歡樂中驚醒,卡納瓦羅剛跳到託尼身上,兩個人同樣一臉懵地看向變線,顯然不太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但回放鏡頭中卡納瓦羅確實處在越位位置,他雖然沒有碰到球,但和託尼捱得太近,認定他幹擾了門將的判斷顯然有理有據。
盡管如此,屢屢被猝不及防的犯規吹掉進球還是讓義大利球員心情悄然發生變化,只是大家都知道沒人會體諒他們,上一場比賽裁判明顯的偏哨也不能換來大部分觀眾的理解,“是因為以前在意甲吃足了裁判紅利現在才不適應嗎?”
“裁判的眼神也太好了點。”安東抿著嘴在心裡抱怨,隨著比賽越來越激烈,他已經忘記了剛開場時面對舍甫琴科的複雜心情,至少在他們幾次爭頂互相撞的人仰馬翻之後,兩人的心裡都只關心輸贏了。
死裡逃生的烏克蘭發動快速反擊,皮球三兩下被傳到舍甫琴科腳下,安東作為速度更快的那個當之無愧承擔貼身防守的工作,卡納瓦羅這是要去卡位其他前鋒。
舍甫琴科在注意到安東靠近之後沒有選擇直接射門,而是將球分向右邊。卡納瓦羅的嚴防死守雖然杜絕了米列夫斯基的接應,但舍拉耶夫插上繼續控球。
“你沒必要一直盯著我,我又不會射門。”
安東正在全神貫注的看球,舍甫琴科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是他熟悉的義大利語,安東彷彿回到了訓練場上,但數萬人球場的巨大回響立刻將他驚醒。
“哦喲喲,真難得,這還是你今天晚上第一次和我說話。”安東仍然目不轉睛,只有嘴角不明顯地向下撇了撇,又很快勾起來,“我才不信你的鬼話,你不射門就是因為我在防你。”
“所以其他人射門你怎麼辦——”
兩個人的嘴仗在卡利尼琴科傳球過來之後立刻終止,舍甫琴科像是早有準備一樣飛快起步,安東也不甘示弱地動起來,他就知道舍甫琴科主動找他搭話是憋著壞,可惜自己沒有被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