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兩個哥哥口中那個招人喜歡的,安東的生活沒有受到影響,畢竟他還只是個青訓的小孩兒,同隊的人都早就知道現在炙手可熱的義大利前鋒菲利波是他哥哥。
至於記者,安東確實在一次訓練完回家的路上碰到了兩個裝備齊全的大叔,然後他一溜煙把兩個人甩在了身後。開玩笑,在球場上都沒人能追得上他。
明面上這件事的熱度很快就過去了,但關於安東亞裔的身份還是引起了一些人不懷好意的關注,一家人都默契地避開了這個問題,而最容易接觸到媒體的菲利波,也只是在一次採訪後在報紙上放了幾張兄弟三個人的合照。
從安東剛來義大利的生活照,只有哥哥腿高的小豆丁被扛在肩上,一直到兄弟三個都穿著球衣的照片,裡面安東的身高已經要追上其他兩個人了。
但照片中也有始終沒有發生改變的部分,比如菲利波從小帥到大的臉、西蒙內露著牙的笑,還有安東比劃在臉頰邊的剪刀手。
菲利波如今的收入越來越多,他在都靈買了房子,沒有太多時間每週回家,西蒙內也不常回來,他忙著和隊友玩,有的時候還要處理和女朋友甜蜜的小煩惱,路上來回有點耽誤時間了。
還沒有成年人煩惱的安東每天除了踢球沒什麼事幹,他不爽兩個哥哥自己在外面玩得高興,難道每個人長大之後都會變忙嗎?
菲利波和西蒙內的具體住址他都知道,於是在臨近聖誕節的一個周內的下午,翹課的安東隨機挑選了一個哥哥打算去騷擾一下。
到了車站發現去都靈的車時間更近,於是菲利波成了那個幸運兒。安東裹著衣服看火車外面灰色的風景,滿腦子都是晚上怎麼從菲利波那裡敲一頓好的,堅決抵制白麵充饑的行為!
雖然是第一次到都靈,安東還是輕松地找到了菲利波的住處,如今他還沒有買大別墅,住在城裡一個高檔公寓中。
安東敲了一會兒門,但是根本沒什麼動靜,難道菲利波不在家嗎?安東的心情沒有之前那麼明媚了,從地毯下面摸索到備用鑰匙,這個習慣還是從瑪麗娜那兒繼承過來的,安東開啟了房門。
房間裡面開著燈,不像是沒人的樣子,安東叫了兩聲,沒有回應,於是探頭探腦地向裡走,最後推開虛掩著的臥室房門。
菲利波和一個女生靠在床頭說話,蓋著厚厚的被子。看到突然出現的安東,三個人都有點懵,還是菲利波最先反應過來,沒有管床上的女伴,一邊套衣服一邊問:“你怎麼過來了?今天沒有課嗎?”
“有課我想著給你一個驚喜。”安東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這種行為不太道德,連忙偏開頭,拉上門出去了。
安東在客廳裡看著菲利波和女伴穿戴整齊地走出來,兩個人在玄關處還說了一會兒話,至於有沒有接吻安東坐的位置看不到,然後那個女生才離開。
菲利波有些別扭和尷尬,當然這種事放到誰身上都挺尷尬的,但是安東對他來說不太一樣。
菲利波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總覺得他還是個小孩子,這種成人之間亂七八糟的事情不應該和他扯上關系,盡管他本人和西蒙內在安東這個年紀的時候早就什麼都懂了。
安東似乎也有些興致不高,只說了一句要去吃都靈最好的法餐,菲利波自覺理虧,直接答應了他的要求,而且也沒有計較安東翹課的惡行。
等吃飯的時候安東又恢複了活力,逼著菲利波嘗了幾口鵝肝,又吃完了一整份焗蝸牛。幾周不見兩個人都有很多話可以說,餐後上的蘋果撻和焦糖布丁放涼了才被安東吃到肚子裡。
晚上回家安東跟著菲利波又看了一會兒比賽,等睡覺的時候,他非要像幾年前那樣兩個人打地鋪一起睡。
菲利波睡眠質量不太好,但從安東剛到他家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是他陪著安東睡覺的,因此菲利波也沒拒絕今天安東的提議。
冬天其實不適合打地鋪,所以地上鋪上厚厚的幾層褥子之後,兩個人各一個被窩擠在一塊兒說話,主要是安東在說。
安東如今已經升上了高中,雖然之前按他平時的成績沒人相信他還能繼續上學,但升學考試的成績做不了假。只是如今梯隊訓練的任務越來越重,高中的課程也不像初中那麼無腦,安東現在是真的成績慢慢掉了下來。
不過他還算認真,雖然偶爾翹課比如今天),但想起來的時候還是會按時去上學,而他青訓球員的身份在學校也算有點名氣。
“上週基婭拉來找我,讓我做她聖誕舞會的舞伴,”安東絮絮叨叨地,聲音埋在被子裡聽不太清,“她就是想和艾麗婭打擂臺,因為艾麗婭談了個又高又帥的男朋友。”
這一句話槽點太多,不過菲利波已經習慣了他說話的方式,至於其中出現的名字,他也聽安東唸叨過幾次,似乎都是他們學校的風雲人物,自己上學的時候好像從來沒關注過身邊的同學,當時對他來說踢球是唯一要上心的事。
他嗯了一聲,等著下文。
“基婭拉上學上傻了吧,聖誕舞會在週末,我到時候要去踢比賽,怎麼可能答應她的要求。”
安東抱怨完離譜的同學,話題很快跳向了俱了一會兒,菲利波才慢悠悠地打斷他。
“你喜歡那個基婭拉?”他記得安東曾經誇過她長得漂亮。
安東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思考這個問題的答案,“不喜歡,雖然她確實挺漂亮的。但學校裡的男生女生都太小了,看他們現在談情說愛總覺得有點搞笑。”
菲利波不得不直面心中的惆悵,看樣子安東是真的長大了。
尤文圖斯這個賽季在聯賽成績一路高歌猛進,歐冠同樣挺進四強,主場肆壹大勝摩洛哥之後,安東跟著因紮吉夫婦一起到了客場看第二回合的比賽。
然後他就在看臺上目睹了開場六分鐘菲利波被摩納哥球員的鞋釘劃傷上嘴唇的場景,傷口很深,血流不止,菲利波已經站不住了,被隊醫用擔架抬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