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友也感覺到了他的無措,傳向他的球變少了。國米也發現安東似乎變成了破綻,於是加強了左邊的進攻,安東再次投入防守之中,場上彷彿站了兩個邊後衛一樣。
安切洛蒂看著著急,在安東無球的時候把他拉到一邊,只說了一句話,“你不許跑到吉諾後面!看著魯伊的位置,你要和他在一條水平線上。”
這話當然不能全聽,好在安東明白了他的意思,接下來的比賽中他控制著自己不要總是跑回自家半場,但這不代表不防守了,他斷地更兇了一點。
剛開始適應新節奏,場上又出事了。維埃裡再次亮出自己的鐵肘,在馬爾蒂尼跳起來爭高球的時候打在他的鼻樑上。馬爾蒂尼滿臉是血地倒在地上,被擔架抬下去的時候鼻子裡還塞著棉花。
維埃裡收獲了米蘭眾人的怒目而視,包括他在國家隊的好隊友們,“我真不是故意的。”他和馬爾蒂尼關系很好,不可能在場上故意使絆子。好在裁判相信他,沒有對這個危險的動作出牌。
重新回到比賽中,失去了隊長的米蘭花了一些時間才重新拿回主動權,第陸拾貳分鐘,魯伊科斯塔在禁區外送出準確直傳,卡納瓦羅貼身防守因紮吉時沒有看住,米蘭玖號抓住機會快速轉身,將球一腳踹進球門右下角。米蘭在德比中取得領先。
今天是國米的主場,羅森內裡得意的歡呼換來了漫天噓聲。但至少場上的米蘭人感受到了自家球迷的支援,越戰越勇。
傳向安東的球仍然不多,他決定自己找機會。在國米後場帶球的時候,他非常積極地上搶,盡管不是每次都能斷下來,還是給科爾多巴造成了很多麻煩。
第陸拾陸分鐘,卡納瓦羅向前傳球被魯伊科斯塔斷下,葡萄牙人橫向轉移找到了邊線附近的安東,科爾多巴上前防守被安東晃了過去,兇悍的哥倫比亞中衛轉身後抬腳踹在了安東的小腿肚子上。
安東根本來不及反應,慘叫一聲倒在地上,抱著腿的手都在發顫。他明顯感受到了鞋釘劃在大腿上的痛覺,難道流血了嗎?
裁判第一時間直接出示了紅牌,這個結果對於落後的主隊來說不能接受,科爾多巴一直在大喊著這根本不至於紅牌。
“你怎麼樣?哪裡疼,要叫隊醫嗎?”安東臉埋在草坪上,聽到因紮吉語序飛快地問他,還推了推他的肩膀。
安東露了半張臉出來,“爛了沒有?”
內斯塔也在另一邊蹲下來,裁判的判罰讓他很滿意,所以他沒有在那邊多糾纏。聽到安東說的話扒開他的手去看捂住的地方。
兩個人合力拉開球襪,腿上一長道紅痕,似乎有些破皮,沒有流血。
“沒有爛。”但這不算好訊息,內傷看不出來但往往更嚴重。
好在安東終於顫巍巍地坐了起來,伸手揉了揉,然後把球襪拉好,“肌肉應該沒什麼問題,就是皮在疼。”
站起來跑了兩步,膝蓋只在最開始有些怪怪的,可能剛才倒地的姿勢牽扯到了它。
“你叫的好慘,我隔了大半個球場都聽到了。”舍甫琴科看他終於沒事也有心情開玩笑了,安東沒好氣地回嘴:“你耳朵這麼靈,當球員真是委屈你了。”
科爾多巴的訴求沒有人理會,他怒氣沖沖地下場了,甚至沒和教練打招呼。
少打一人的國米沒了進攻的能量,米蘭也被他們的大動作嚇到了,安切洛蒂開始指揮著收縮防線,賽程正是緊張的時候,他們已經經不起再少人了。
最終憑藉著各種小手段米蘭把壹零的比分保持到了最後,代價是加圖索和魯伊科斯塔都因為在補時階段拖延時間吃到了黃牌。
身心俱疲的米蘭人沒什麼精力為德比的勝利高興,收拾好就各回各家。安東為馬爾蒂尼的傷勢擔心,但電話不可能打通,大家都沒有隊長的訊息,只能等明天再說。
回家的路上,安東歪著頭靠在副駕駛上,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他一直在複盤自己今天賽場上的表現,只能說他還是不適應新位置,還會傳出不合理的球,唯一值得表揚的就是製造了一張紅牌吧。
因紮吉看出了安東的不痛快,畢竟他在場上踢得很別扭,每個隊友都感受頗深。“還在想剛才的比賽?”
“我討厭換位置。”安東抱怨地非常直白,要是安切洛蒂站在面前他才不敢說這話。“太難了,我感覺我一直在浪費機會。”
“第一次踢成這樣已經可以了。”因紮吉開啟窗戶,春夜的風鑽進車廂,帶著新鮮的草木味道,“而且你不可能比我浪費更多機會。”
安東知道因紮吉在安慰自己,那些道理他也都明白,但心裡的低落是不會輕易消散的,尤其今天西米奇表現得沒什麼大問題,他不可避免地又一次開始懷疑自己的位置還保不保得住。
他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我剛才站在場上感覺自己像是一個逃票的球迷,和比賽根本沒什麼關系。就算我斷下了球,也沒什麼能傳出去的好機會,做的都是無用功。”
“我當時都覺得自己不會踢球了,甚至有一瞬間想過讓教練把我換下去。”安東一口氣說了一大堆,然後沉默了。
等了一會兒,因紮吉才出聲,“卡爾洛把你放在中場說明他覺得你有這個能力,你不信任自己也應該相信他才對。”
安東仍然不說話,也不知道有沒有把這句話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