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捌拾叄分鐘,因紮吉在最後的角球中為米蘭再次頂入一個頭球,徹底殺死了羅馬的希望。
因為比賽頻繁中斷,常規時間結束裁判示意補時捌分鐘,這讓所有人都焦躁不已,安東甚至在一次解圍的時候直接將球踢上看臺,就為了拖延時間。
換下場的卡卡正裹著外套站在場邊,被雨水打濕的頭發讓他比以往看著更年輕一點。在安東撿球的時候作勢要踢他的屁股,等安東直起身子他又趕快收回腿假裝無事發生,顯然安東看破了他的小動作,兩個人差點就要在場邊玩起來,還是裁判的呼喊讓安東只好回到比賽中。
終於熬到捌分鐘之後,球迷已經湧到看臺第一排,教練組和替補都站在場邊,場上的米蘭人每次碰球都要左顧右盼一番,裁判終於在萬眾期待下吹響了全場比賽結束的哨聲。
就當安東以為這次奪冠和以往沒什麼不同,被隊友拉著抱在一起的時候,球場四周傳來奇怪的動靜,第一排密密麻麻的球迷撞開了隔離網,爭先恐後地翻過欄杆沖進球場向他們奔過來。
離得遠還沒跑過來的球員已經淹沒在球迷中,但把安東團團圍住還慶祝上頭的隊友們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已經靠近,加圖索甚至還蹦跳著朝四周揮手,提前準備好的安保人員焦頭爛額地阻攔還沒沖出來的球迷,已經跑到場上的那些暫時管不了,只能讓球員們自求多福。
安東想逃跑,尤其球迷中有不少人喊他的名字,這下更嚇人了。他手忙腳亂地從人堆向外移動,恰好這時有人拉住他的領子幫忙使勁,安東逃脫出來的時候才看到是早就打算溜號的內斯塔。
“還是那句話桑德羅,沒了你我可怎麼辦啊!”
內斯塔聽著安東肉麻的語氣直呲牙,尤其安東還帶著故意的惡心表情,他一巴掌又把人推了回去,“我就不該幫你,趕快回去感受球迷的熱情吧。”
“嗨!”安東正打算爭辯,因紮吉從身後攬了上來,“別說話了快跑吧,還是說你想被球迷扒掉衣服?”
“他們還會扒衣服?!”安東很想問他是怎麼知道的,但亂糟糟的動靜已經近在咫尺,安東只好跟著逃脫出來的幾個人狼狽地跑回球員通道
“太瘋狂了那麼高的防護網他們居然都能沖出來。”安東心有餘悸,他一直以為球場的安全措施很靠譜,“我從來沒見過這種陣仗。”
“因為這次是主場奪冠,以前拿冠軍的時候球場不會有這麼多羅森內裡。”因紮吉比他有經驗,“等一會兒場地收拾好了還要領獎杯,我們先回去換衣服吧。”
但安東的注意力已經被吸引走了,雖然他也討厭衣服濕噠噠貼在身上的感覺,“你先去,我馬上找你。”他沒看到因紮吉欲言又止的臉,轉身跑開。
沒有人關心作為失敗者的羅馬球員,就連沖上場的球迷也把他們忽略了,反倒讓他們能順利地離開球場。只是心情因此更加苦澀難言,托蒂想到叄年前他們也曾這樣快樂過,羅馬在零零壹賽季拿到了第三座意甲聯賽冠軍獎杯,當時他們在主場迎接了比今天還要瘋狂的慶祝,如今卻只能圍觀別人的熱鬧。
“別難過了弗朗,垮著一張臉一點都不像英俊的王子。”
一條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今天在場上好多次聽到這個聲音指揮隊友,但現在說出安慰他的話意外地沒那麼煩人了。托蒂轉頭去看勾搭著他的安東,沒好氣地說:“恭喜你的意甲冠軍。”
“我這才是第一個,你之前拿過一個了,不要這麼小氣嘛!”安東說著氣死人不償命的話,尤其托蒂發現他一時半會找不到反駁的理由,“而且我今天都被你們球迷扔下來的煙花砸到腿了!”
看著安東扒掉襪子露出完全沒有傷痕的小腿睜著眼睛說瞎話,托蒂還是感覺到了一絲心虛,“我替他們道歉,下次在有煙花要扔下來的時候站遠點,不要留在原地當靶子。”
安東因為他的關心露出滿意的笑,托蒂看著手癢,想到這個小子在歐冠賽場上的那張紅牌,當時他還抱怨自己怎麼從來沒對安東使出過這一招呢,要是也能騙個紅牌該多好。
今天上場之前他又起了騙牌的心思,被安東打一下不是什麼大問題,但真正比賽後嚴肅起來的羅馬隊長就忘掉了這些歪門邪道。但現在安東送上門來了,他是不是可以重新實踐一下?
托蒂的表情變來變去,安東正奇怪他是怎麼了,臉就被捏住了,還使勁揉了揉。“嘶你幹什麼?”
嘟著嘴聲音聽不清晰,這不是托蒂想象中安東的反應,“你居然不打回來,和切爾西比賽上你可不是這樣。”
“難道你是故意找揍嗎?你腦子有毛病吧。”安東無法理解托蒂,“那是因為我和他一點都不熟,國家隊你手上隨便亂動的時候還少嗎?”
托蒂發現確實是這個道理,思考的時候手沒有松開,甚至又忍不住捏了捏,“嘿!”安東的聲音讓他回過神來,“捏兩下差不多得了,還不停下是不是找打?”
托蒂在肚子捱了兩拳之後終於鬆手,頂著被安東發射的眼刀戳出了無數個窟窿的殘軀,他望著安東毫不猶豫跑開的背影,聲音因為不再低落而變傻了好多,“歐冠加油,歐洲杯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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