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們少來點吧,不然又長胖了。”因紮吉一副替所有人考慮的貼心模樣,維埃裡眼神在幾個人之間亂竄,發出幾聲大笑。
內斯塔正在吃的和其他人不太一樣,是安東所說“第一次嘗試做”的漿水魚魚,並不是真正的魚,而是用玉米麵和澱粉做的一種麵食,因為從漏勺的縫隙滑下去像一條條小魚而得名。理論上這種食物可以不用嚼直接咽,但是,“你做的這個有點太硬太密了,不過湯味道很正,可以拌麵吃。”內斯塔的點評很專業。
“不好吃嗎?”
內斯塔不多廢話,直接讓出自己的碗,安東嘗了一口,“你說得對,確實有點硬了。”
“還有別的吃的嗎?”
安東睜大眼睛,“這些都不夠你吃?!”
“拜託,是你說要做各種小吃的,這才一種!”
安東被他打敗了,“在廚房的鍋裡,我蒸了甑糕,這個也是第一次,不保證味道。”
“既然有,怎麼不早點拿出來?”
安東被內斯塔最後瞥他的那一眼氣到了,差點把相機甩出去,安布羅西尼連忙搶走,“我的相機!你小心點!”
“快吃飯吧,你話好多。”
鏡頭第三次亮起的時候,相機重新回到安布羅西尼手上,天已經黑了,畫質更糊了一些。他們還在室外,懶散地或躺或靠,一起看電影。
“是安東船上的投影儀,”投影布是那輛大越野,老實說越野和電影放在一起容易勾起一些不能發出來的回憶,不過除了安東和因紮吉誰也不會亂想。
安布還在壓低聲線發出超絕氣泡音,“我們在看‘泰坦尼克號’,是桑德羅選的,他最喜歡這個電影,真搞不懂有什麼好看的……不過這段有意思!”
他興奮起來,卻挪開了鏡頭,電影的聲音聽不清晰,只有舍甫琴科吆喝著:“安東和裡奇別看!”
卡卡無語地瞪了他兩眼,安東回懟,“有什麼不能看的!不就是裸體嗎?你現在打車去佛羅倫薩,烏菲茲美術館裡面能看見一百個。太低俗了安德烈!”
只有加圖索傻乎乎地附和了兩句,安布羅西尼看熱鬧不嫌事大,“別告訴我你只在美術館見過裸體,我就知道安東從來沒談過女朋友!”
“閉嘴馬西莫,我前幾天還在車上來過,你就羨慕去吧!”
這可是驚天八卦,大家的興趣一瞬間離開了帶著海洋之心的露絲,紛紛要安東說詳細一點,可惜安東堅決不再透露了。
直到大家重新開始看電影,鏡頭看不到的地方,維埃裡的腦袋靠過來,“你真在車裡來過?”
因紮吉替安東回答了,“就在投影儀打的這輛車上,怎麼了?”
“你喜歡在車上?”維埃裡上下打量安東,被他煩躁地推開。
皮爾洛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所以你真的只在美術館看見過不穿衣服的女人?”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無聊?我會畫畫,男人女人長什麼樣我當然都見過,但我關心的是美感,不像你思想齷齪。”
因紮吉突然出聲,“你什麼時候見過?”
“你見過的肯定比我多。”安東掐了他一把,“還看不看電影了?”
影片的最後一節電影已經放完了,一行人回到室內,託馬索眼睛都睜不開了,躺在西蒙內的懷裡還想聽大人們聊天。
有些人在爭論露絲最後趴的那塊門板能不能支撐傑克的重量,安東則在嘲笑加圖索剛才哭得“鼻涕都要流到嘴裡”,盡管他自己眼圈也紅紅的。
“我們的聚會還沒結束,安東說有宵夜可以吃,老實說我從來沒在一次派對上吃這麼飽過,感覺有安東的派對只需要吃吃吃就好了,哪怕沒有酒和吵翻天的音樂也很好玩。”
安布羅西尼拍下從廚房裡端出來的一碗麻辣米線,“白色像面條一樣的東西,但是很細很滑,叉子似乎都捲不起來,我已經聞到香味了,但看這些紅色的湯,我有種不詳的預感。”
加圖索和他一樣不能吃辣,安東卻非常熱情地非要給他再來一點湯。兩個人拉扯的時候,加圖索看不見的地方,皮爾洛從辣椒罐裡連挖三勺加到加圖索碗裡,還細心地用勺子攪開。看到皮爾洛完工,安東結束了和加圖索的‘爭吵’,在加圖索辣地跳起來時,和皮爾洛隱秘地擊掌。
“保羅他們真該一起過來,可惜了。”安布感嘆一聲,“這樣吉諾被欺負的時候,還會多幾個笑話他的人。”
他的幸災樂禍被內斯塔打斷,“不吃給我,你拍了一整天了,有什麼好拍的。”
“我當然吃!”安布羅西尼抱住碗,“你不能因為自己不喜歡拍就不讓我們這麼幹,笑一個桑德羅。哦對了,安東說你電影看到最後也哭了,不至於吧看了那麼多遍?”
內斯塔回應他的只有蓋住鏡頭的手,影片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