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時間早,他會自己在家練習白天學過的飯菜,做出來吃不完也不要緊。
一樓那一家在進單元門的右手邊養了一條黑狗,安東第一次見的時候還嚇了一跳,那狗一看就是看家護院一把好手的土狗,只是瞧著不大精神,後來才發現他雖然被養著,但經常餓肚子。
“他老了,瞎了,腿還瘸,沒幾天活頭了。”所以主人喂得也不上心,安東於是把自己多煮的面喂給它,瞧著它還挺愛吃的。
到了該睡覺的時候,樓道裡還不安靜,能聽見鄰居搓麻將和諞閑傳的聲音,經常持續到後半夜,安東的睡眠質量不會受他們影響,小時候和媽媽出去串門,在親戚家聽慣了這種動靜,完全可以當作催眠音效。
但也有時候他並不會早早休息,城中村的夜生活威力堪比夜市,只要出門,走出那個逼仄的巷子,立刻就能看到起碼十個夜宵館子,賣燒烤、包子、漢中熱米皮,晚歸的行人慢悠悠地從門口經過,摩托車滴滴的喇叭聲不時響起,還有水果,在特殊的燈光下顯得新鮮誘人,上方轉動的小風扇連著塑膠條,驅趕著隨時會出現的飛蟲。
安東這段時間過得樂不思蜀,倉促穿越到異國他鄉、孤身一人、經歷了一年夢一般的足球生活之後,他終於有了重新開始呼吸的感覺。但低頭就能看到的兩處紋身在提醒著他,自己再無法回歸這種普通到無聊、卻又讓人無比安心的生活了。
當然,如果成日裡在村上到處亂跑的碎批娃不會指著他胳膊上的貓和老鼠哈哈笑的話,他能過得更舒坦一些。
安東趕在八月中旬的集訓開始前一天回到義大利。
狂吃了一個月,每天漿水魚魚葫蘆頭、涼皮夾饃油潑面,早起油茶油餅糊辣湯,宵夜涮完牛肚烤腰子,但他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體重會狂飆,模擬器更新的功能還包括對他身體各種資料的監測,如果每天攝入熱量超標的話會進行預警,在健身房消耗掉就行。
而且他捏了捏自己的胳膊,感覺和回國之前沒什麼太大的差別,肚子上很平,還沒有開始顯露出肌肉的形狀,不過沒關系,他才十九歲,還在長身體呢。
剛下飛機,重新插上能在義大利使用的手機卡,一個電話就打了進來。
“你什麼情況?我最近給你打電話全顯示不在服務區,你去非洲大草原追獅子了?”古蒂上來就是一通抱怨。
安東拖著兩大箱行李,只能把手機夾在肩頭聽電話,真想給他掛了,“我回中國了,現在剛回來下飛機,你找我什麼事?”
“你們不是明天就要集訓了嗎,你今天才回來,也不怕飛機延誤趕不上?”
你對我們倒是很瞭解啊,“謝謝你的關心,再不說正事我掛了。”
古蒂連忙說,“米蘭體育報報道說雷東多昨天去米蘭賽前自主訓練再次受傷了,傷缺時間不確定,到底什麼情況?”聲音聽上去很焦急。
安東也開始擔心,“我也不知道。”雷東多才剛找回狀態,在聯賽的最後一場首發出場,如今再次受傷,真是個糟糕的訊息。
“那你去問一下啊!”
安東翻了個白眼,可惜電話那頭的人看不見,“我肯定會去問的,但是和你有什麼關系?你要是真得擔心,就自己去問他,別告訴我你這個時候還不敢開口。”
安東開始後悔,如果自己早兩天回來,提前一點知道這個訊息,今天就能去探望雷東多,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能透過電話膚淺地關心兩句。
“還是膝蓋上的老毛病,隊醫這次也看不出來具體哪裡出現問題了。我打算過幾天去美國,朋友介紹了一個運動醫學的專家,希望他能幫到我吧。”雷東多的聲音聽上去一如既往地淡定,但說出來的內容著實讓人放心不下,萬一美國的這個運動專家也束手無策呢?
安東壓下心底的擔憂,說道:“他肯定能幫到你的,你加油好好恢複,我覺得過不了兩個月,我就能再次在內洛見到你了!”
雷動多的笑聲被電流幹擾了一下,安東挺不清晰,“借你吉言。”
到家收拾集訓要帶的行李時,安東仍然在想這個事。米蘭隊醫的水平他不瞭解,但貝盧斯科尼專門組建的實驗室,裡面肯定不會是什麼等閑之輩,他們都沒有辦法,上哪兒去找一個更出色的醫生呢?
安東突然想到了一個好東西,模擬器裡的高階卡池!
作者有話說
補充一些背景資訊
我刷到有留學生說山西陝西和義大利的飲食文化最接近,所以安東他真的可以連吃七天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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