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響起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很快又歸於平靜。安東在原地愣了半天,哆嗦著掏出手機撥通了醫生表姐的電話。
隊醫說完診斷結果就把病房留給了沉默的米蘭球員。因紮吉手裡拿著看不懂的影像報告,腳踝還是疼,好在現在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
他一時半會消化不了自己傷得如此嚴重的訊息,之前察覺到腳踝不對勁的時候,他在隊醫那裡的檢查結果明明沒問題,結果卻在訓練場上突然發作起來,安東那一腳都是後面的事……
因紮吉終於意識到哪裡不對,扯著嘴角迎上隊友們悲傷的臉,“安東呢?他怎麼沒過來……卡爾洛說他了嗎?還是說被記者攔住了?”
皮爾洛把坐直起來的因紮吉按回去,“沒有記者,他就在門口,要我把他叫進來嗎?”
因紮吉看著虛掩的病房門,那裡連個人影都沒有。胸口堵得發悶,他沉默了一會兒,“說不定他一會兒就進來了,別叫他。”
舍甫琴科看著因紮吉的腳踝,自己彷彿能感覺到幻痛,這是前鋒對鏟斷的本能恐懼。但他還是替安東說好話,“安東不是故意的,他現在也很難過後悔,你別怪他。”
“我當然不會。”因紮吉挪動著靠回床頭,看向馬爾蒂尼,“這件事和安東沒關系。這是我的原話,如果有媒體顛倒黑白罵人,俱樂部會發宣告嗎?”
“一定。不過你先關心自己吧。球隊需要你,你趕快恢複好了回到賽場上,安東才不會那麼自責。”
“我知道。”
病痛和焦慮讓因紮吉有點精神不濟,隊友們送出關心後陸續離開,給他留下安靜休息的空間。
安東仍然保持著之前的姿勢坐著,像是快一個小時都沒動過。馬爾蒂尼走在最後,停下腳步,“皮波腳踝可能需要做手術,隊醫說保守估計……”
“謝謝你保羅,我都聽見了。”安□□兀地打斷他,又因為自己的失態跟了句抱歉。
馬爾蒂尼發愁地嘆氣,沒人和他說過隊裡出現這種烏龍事件該怎麼辦啊?“現在裡面沒人了,你可以進去和皮波說說話,他很想見你。”
“好。”安東應承著,仍然不挪窩。
“後天就要比賽了,卡爾洛沒有不讓你上場的打算,你要盡快調整好心情,不要這樣知道嗎?”
安東點頭,馬爾蒂尼不知道他有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但也不願意再說讓安東不好過的話,憂心忡忡地離開了。
因紮吉很疲憊,但始終沒有睡著,他在等著安東進來,房間門卻一直沒有被推響。直到他幾乎都睡了一覺,門口才響起說話聲。
是來給因紮吉送飯的護士,這家安靜的私立醫院服務很周到。她在門口看見發呆的安東,出於好心問了一嘴,“現在病人還在探視時間內,直接進去就可以。”
安東感謝她的好意,“你還有工作吧,我等你們結束了再進去。”
因紮吉終於知道安東還在門外,現在已經是晚上了,他一直等著沒離開過,那為什麼不進來?他接過護工帶的飯盒,笑著感謝,兩個人都沒有提門外的人。
護士離開的時候被安東攔住,“能麻煩你把皮波的病歷給我看看嗎?”
“就在床尾,進去就能看到。”護士不知道安東的糾結,自認為幫助到就離開了。
安東攥著手機,他之前和葉映容通了電話,因為不是安東自己受傷,對方沒辦法第一時間趕回來,“我現在不在歐洲,沒有系統的幫忙,我過去至少要幾天後了。如果你實在不放心,可以把檢查結果拍照給我先看看。”
那就只能進去了,安東下著決心,腿卻像灌了鉛,等他終於站起來的時候,和站在病房門口不知道看了他多久的因紮吉對上視線。
“你吃晚飯了嗎?”
“你怎麼能下地!醫生說你的腳踝那麼嚴重,你應該好好養著,要是這麼亂走加重病情怎麼辦,你真的要下個賽季才願意回來嗎?”
因紮吉只說了一句話,就被安東機關槍一樣的語速懟上來。安東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到最後他的聲音帶上了哭腔,眼眶也紅了。
“我在裡面等了你半天,這都怪誰?”因紮吉放輕語氣開了個玩笑,不想讓他情緒更激動,結果下一秒安東眼淚都要落下來了,“怪我……”
“和你沒關系。”因紮吉站不住了,扶著牆跛著腳朝安東走去,又被安東大喊著“你別動”唬了一激靈。
“好,我不動。”因紮吉張開手,“那我該怎麼回去呢?”
安東發汗的手掌心在衣服上蹭了蹭,在因紮吉略顯驚訝的眼神中,三兩步走上前,矮下身子,一手扶腰一手攬腿,打橫把他抱起來走回病房裡。
作者有話要說:
jj別抽了,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