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紮吉抬起環在他身前的手腕看錶,“你想再看一會兒電影,還是現在就回去?”
“現在。”安東嘆息著,卻沒有起身,反而回抱著他,側臉在因紮吉沾著香水味道的前襟上蹭了蹭,夏夜的風從車窗縫隙吹過他們的頭發,狹小漆黑的車廂裡,兩個人緊緊靠在一起,沒人願意打破現在的寧靜。
“你覺得怎麼樣,我們以後還來嗎?”半晌,因紮吉才在安東耳邊問。
“如果只看電影的話,可以。”安東終於磨磨蹭蹭地爬起來,從副駕駛靠背上撿起短袖套在身上,“但其他的不要,汽車座位實在太窄了,我現在屁股硌到的地方還在痛。”
“哪裡?要我幫忙揉一下嗎?”
安東推開一臉壞笑的因紮吉,“去你的!趕快回家吧,天哪還要洗澡……”而且他有點擔心獨自在家的tibo,這種擔憂隨著靠近家門變得越發強烈。
回到家,因紮吉被留在後排收拾車廂,安東先確認了一下,從外面沒辦法看清車廂內的情況,然後叫著tibo的名字三兩步跑到門口。
tibo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在門口迎接他,安東心裡咯噔一下。他開啟燈,看到了亂成一團的房間,餐廳椅子被撞到了好幾個,茶幾上插著鮮花的玻璃花瓶四分五裂地倒在地上。水跡蔓延到沙發下的地毯上,周圍還能看到幾個濕漉漉的腳印。
一樓衛生間臭烘烘的,安東看著tibo留下的髒東西,不知道該生氣它亂拉亂尿,還是該欣慰它至少沒有養成其他小狗偷吃粑粑的壞習慣。
安東最後在二樓臥室的場邊找到了呼呼大睡的tibo,他怒氣沖沖地把臭狗吵起來,“tibo!你都幹了什麼!樓底下的那些,我們才出去了多久!”
tibo聽出安東語氣中的憤怒,但它完全沒有做壞事的心虛,反而不甘示弱地沖著晚歸的可惡主人一通亂吼。曾經可愛的小奶音消失不見,變成了erer的破鑼嗓子,吵得人耳朵疼。
安東被氣了個仰倒,左顧右盼沒有找到趁手的武器,沖到tibo面前抬手就要打,最後還是沒捨得,只敢用拍手的聲音嚇唬它,“tibo!不許叫!”
因紮吉聽見動靜跑了上來,他也看到了tibo的傑作,嚴厲地大聲喊tibo的名字,看到兩個主人都紅溫了之後,tibo的叫聲終於小下去,小步挪到牆角,瞪著大眼睛觀察他們。
“我說什麼來著?最近和它玩的時間太少,它開始拆家了!”安東看著似乎有些淩亂的床,腦海裡浮現了一個可怕的猜想,“它不會上床了吧?tibo!”
“別急,tibo不會的,它知道絕對不能上床,”因紮吉好笑地把趴著研究床單的安東拉起來,“tibo做壞事只是沒人教它,管教幾次就好了,至少它沒有跳進馬桶裡洗澡對嗎?”
“別再說了!”安東把頭發抓成雞窩,他一向覺得tibo是聽話的好狗,現在看來,訓狗這方面他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他把已經安靜下來的tibo堵在牆角,tibo大概感覺到了他身上濃濃的怒氣,沒有繼續反抗大叫。乖乖地被安東從頭到腳摸了一遍,又聞了聞,“臭狗!幸好沒有馬桶水的味道。”
安東又拉起tibo的爪子檢查,肉墊一如既往地粉紅可愛,他氣哼哼地把爪子甩掉,“你怎麼敢打碎玻璃花瓶的!腳劃傷了怎麼辦!”
一樓的狼藉花了好一會兒才全部收拾幹淨,在每一處犯罪現場被清掃之前,因紮吉都指著滿地殘骸反複地問tibo,“這是誰幹的?誰做了壞事?!”
安東狐疑地看了半天,“tibo能聽懂嗎?”
“肯定可以,你看它飛起來的耳朵,”因紮吉抓了兩把狗頭,tibo搖著尾巴走遠了一點,“其實它本來就知道這些行為是錯的,這麼做是在故意惹你生氣罷了。”
“真的嗎?tibo真是壞透了!”安東看著假裝無辜的小狗,實在忍不住想要揉搓它兩下,因紮吉趕緊叫停,“等我訓完了你再抱它!”
第二天訓練日,兩個人頂著黑眼圈出現在球場,畢竟熬到半夜,早上還要爬起來遛狗,實在很累。或許他們真的應該把狗領到訓練基地來,安東拉伸的時候出神地想著,至少這幾天可以試試。
“卡爾洛,我可以把我家的小狗領到訓練基地來嗎?”
安切洛蒂揉了揉耳朵,不太理解自己聽到了什麼,“當然不行!難道你想訓練的時候踢沾滿狗屎的皮球嗎?”
安東被惡心了一下,但是沒有知難而退,“但是它一個人在家太孤單了,我又不會讓tibo上草坪!它很可愛的,你一定會喜歡。”
安切洛蒂被安東夾起來的聲音激出一身雞皮疙瘩,他語氣有點松動,tibo確實很漂亮,他在報紙上還看到過。“俱樂部家裡有狗的人多了,沒見誰把狗帶到基地來。你不是有院子嗎,狗肯定能跑得開,要是不喜歡就去找狗保姆,難不成以後比賽了你也要把它帶到客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