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得很好,區區總旗一職,對我們而言不算什麼,但對那等人家,卻是雪中送炭。」
等到李樗回去之後,把這件事情向李新稟報一番,果然受到了支援。
李新作為真正的大乾權貴,對這種事情向來是可有可無的。
他並不是太需要別人來向自己靠攏,司部履職任事多年,總會發展出一些親信部屬,到時候再來照撫也無妨。
但既然碰上了,施以恩惠,幫個小忙,也不會吝嗇。
……
聖都西北,北衙附近的坊裡所在,一戶人家擺設靈堂,悽悽切切,滿屋上下盡皆縞素。
這正是甲字所的黃總旗家。
作為單位的老黃牛,他生前並沒有結交下什麼過硬的關係,加上死法並非與邪魔或者江湖異人搏殺,勇於犧牲,而是以近乎恥辱的墮落入魔方式留下手尾,有些異人同僚對這種事情有所忌諱,也就不大願意接近。
這樣的情形,著實與他七品總旗的身份有些不符。
不過仔細想想,卻又好像理所當然。
因為在朝廷之內,向來都是文貴武賤,皇權出於某種特別的需要,有意壓制了武將和掌握異寶之人的身份。
如今的世道雖然是詭譎興起,異人橫行,但畢竟和平年代的慣性還在。
同為七品官,區區一個鎮魔司的總旗也並沒有滅門縣令的威風。
落得這麼冷清,也就不足為奇了。
黃尉的遺霜,兩名兒子連同家中老母一臉木然的燒著紙錢,面對這種情況,也是早有所料。
老黃進入鎮魔司之前就是個販夫走卒,老實巴交的,從來不懂什麼鑽營。
一家人可沒有託他的福,享受到什麼朝廷武官家屬的待遇。
黃尉長子黃啟一邊安慰著家人,一邊暗自神傷。
這樣的日子,太難了!
都說官場之內人走茶涼,老黃這邊原本就不是什麼熱灶,這幾日以來,也就僅僅只是幾個父親生前要好的同僚前來探問,給了一些香儀而已。
他隱隱知道這有些不對勁,但卻又只能歸結於父親的老實巴交,不懂進取。
就在這時,門外有幾人走了進來,卻是錦衣衛張百戶家的奴僕。
「黃夫人,黃公子,你們這裡的租契早已到期,也是時候該考慮搬出去了。
不是我們非要挑在這種節骨眼上門催逼,實在是年關將近,東家那交代不過去呀。」
對方似乎早已打定主意開門見山,進來之後,連寒暄都沒有,直接就提及了此行的目的。
聽得此言,黃啟面色更加闇然了。
「張管家,就不能再通融通融嗎?」
「當然可以通融,這不是還留足了一個多月給你們嗎,趁著這段時間好好準備就是……
對了,這是我家老爺送來的香儀,好自為之吧。」
張管家的主人是據傳和張國舅有著親屬關係的鄉里人,在錦衣衛居於百戶之職,這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著實是讓人無可奈何。….
黃啟無奈,還得謝過對方,一味的討好說話,希望能夠繼續寬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