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直啊,你這場子的級彆都不如去年啊,去年子川家那席筵,各種山珍海味,那菜色,嘖嘖嘖。”張飛的大胳膊上纏著繃帶,抱著兩壇酒,帶著自己兒子張苞往裡麵走的時候,看著那些忙忙碌碌的侍者,咂吧了兩下嘴就開始嚷嚷了起來。
“這話說得,那可是子川啊,而且就連你張將軍都不給俺出點好酒好肉,我怎麼辦席宴,你說是吧。”法正聽到這話也不惱,對著張飛嘿嘿一笑,伸手就去接那壇酒,“說起來,之前的傷勢還沒好嗎?”
“蝗天遺留的金性之傷有些難搞,但快了快了,再有半年我應該就能徹底將之磨滅了。”張飛的大肘子圈住法正,很是豪爽的開口說道,但圈過來的大肘子,在法正的嗅覺之中,還是能聞到那麼一抹血腥味。
“感覺這傷好像一直好不了的樣子。”法正眉頭皺成一團,用精神觸碰了一下,微微有些刺痛。
“畢竟是高我們一個大境界的不滅金性,不將之磨滅了,就不可能治好,孝直,你信不,我會是這群人裡麵最快磨滅這個的。”張飛空出來的那隻手,摸著自己的虯髯,一副得意的神情。
“也就是說,關將軍最快需要到明年七月才能好?”法正特意提高了自己的聲音,而後麵的關羽帶著關平大跨步的走了過來,聽到這話,摸著胡須的時候,順帶瞥了一眼亂說話的張飛。
“嘿,二哥,你是知道的,我可不是在胡說,這次肯定是我比你先磨滅這玩意兒了。”張飛嘿嘿一笑,他這次確實是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麵了。
關羽的雙眼微微睜開,看了一眼張飛,用神意誌感受了一下,緩緩點頭,張飛確實是走在他的前麵了。
“金性是精氣神混同誕生的力量,不管是二哥你,還是呂布那廝,都有些偏重於某一方麵,很難調和平衡。”張飛已經認知到了金性的部分本質,進步的明顯比關羽等人快很多,說這話的時候自然是底氣十足。
“原來如此。”關羽感受著自己體內留下的金性之傷,結合張飛告知的內容,對於接下來該如何磨滅金性有了更為清楚的認知。
“叔父。”關平提著禮物,對著張飛施禮,然後將關羽給法正兒子法邈選好的禮物遞給一旁的管家,有一說一,在關平的印象中,這是關羽第一次給一個孩子如此細致的選禮物。
沒辦法,就算是阿鬥和陳裕都沒有如此隆重的辦百日宴,法正好不容易有個兒子,興奮點倒也正常。
“坦之這身體素質啊,真的不錯。”張飛在關平將禮盒呈給管家之後,順手拍了拍關平的肩膀,很是感慨的跟著關羽一起進去了。
“你爹沒事吧,他身上的傷比張將軍嚴重很多,怎麼感覺這幾個月過去了,沒啥變化一樣。”法正眼見關羽和張飛離開,攔住關平詢問道。
“金性之傷有些不好處理,我爹的性子你也知道,最近一直在研究這個,不過這些傷勢已經算是控製住了,不會再像之前那樣時不時爆發一波,加深影響。”關平也有些無奈,關羽身上不少的傷來自於他和魏延,蝗天之戰後,關羽將關平和魏延身上的金性強行轉移到自己身上了。
“這樣啊。”法正眉頭皺成一團,雖說郭嘉這個烏鴉嘴已經發動過了他的精神天賦,金性肯定是會被磨滅,但按照現在這個情況,拖的時間實在是有些太長了。
再這麼拖下去,法正多少有些擔心恒河那邊出現變數,於禁坐鎮那邊,若是尋常時日,法正是信得過的,但現在恒河的人心浮動問題依舊沒徹底解決,於禁坐鎮那邊,法正多少有些擔心。
“我家將軍近日身體不適,不能來參加法大夫的喜宴,特讓小人來將禮物送上。”就在法正憂心恒河局勢的時候,呂布家的管家在貂蟬的命令下,給法正送來了一份禮物。
“難得,溫侯居然會記得你兒子的百日宴。”郭嘉讓自己的兒子抱著一大盒子積木,自己走在前方,對著法正偷笑道。
“來來來,彆人給我兒子的禮物,我不能拆,但你給我兒子的禮物,我是一定要拆的。”法正看到郭嘉,當場開始捋袖子,當年郭嘉才有了郭奕的時候,法正給送了一個自己小時候的竹製鳩車,郭奕玩沒玩法正不知道,但郭嘉當天拆開坐上麵開始玩,那叫一個不拘小節。
“我就知道會這樣,看,禮物都沒上鎖,而且你玩一玩,還能給你兒子玩,不錯吧,這是造型圖紙,二十三萬件,最大可以拚成一輛可以乘坐的小車。”郭嘉嘿嘿一笑,絲毫不惱,什麼給兒子的玩具,爹先玩了再說,爹覺得好玩,傳給兒子就是了。
“這東西你花費了多長時間?”法正打開一看,幾下就組成了一個小玩意兒,然後看著郭奕這滿滿的一箱,以及後麵好幾個人幫忙抬著的大箱子,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得費不少的時間吧。
“小時候沒玩過你那種高端的玩具,在玩了你的鳩車之後,就開始給你兒子準備了,準備了十來年了,老哥對你不錯吧。”郭嘉一甩頭笑著說道,然後不管法正的吃驚,大跨步的往進走。
而隨著關羽、張飛等人的抵達,劉備這邊的官僚也開始一批批的前去參加法正兒子的百日宴,哪怕有些人因為狀態或者距離問題無法前來,也會讓人送上適合的禮物。
不過和婚宴的禮金不同,百日宴送的東西那可就奇奇怪怪的,最貴重的也就是甘寧從海裡麵撈出來的一顆青銅色飽含天地精氣的黑珍珠。
甘寧和太史慈最近人還在錫蘭島,占著蒙康布之前修的永固性防禦工事的基礎,在修自家的永固性防禦工事,凸顯一個白嫖之後惡心苦主,總之這倆人最近修這個修的非常用心。
用甘寧的話來說就是一艘永不沉沒的超級戰艦,配合一艘超強無敵的戰艦,我甘寧就想看看貴霜接下來該怎麼辦。
很明顯,甘寧雖說非常的嘴硬,但還是希望蒙康布能乖乖投降的。
也正因為有這個想法,甘寧最近明顯變得積極主動了很多,甚至帶著江東的艦隊去西印度洋巡視了一圈,好懸沒把韋蘇提婆一世氣死。
而這顆超大的青銅色飽含天地精氣的黑珍珠,據甘寧的錄影所言,也是他在這個過程之中獲得的。
雖說陳曦很懷疑這東西是甘寧從大蚌之中摳出來的,但甘寧的影像就像是提前意識到肯定有王八犢子拆台,一再表示這是他撿的,並且表示這玩意兒代表著自己極致的運氣!是贈送給法正兒子最適合的禮物!
彆人信不信陳曦不知道,但法正應該是信了,當場就給自己兒子掛在了脖子上,然後他兒子對著這玩意兒就是又啃又咬。
“各位都是親朋好友,也都知道我法正這人啥性格,直說吧,今天這個酒宴被翼德吐槽了,說是做的不行,趕不上去年子川家待客的席筵,我回憶了一下,還真是!”法正站在上首,讓奶娘抱著兒子,對在場眾人開始嗶嗶了起來,“不過我想了一下,這不是我的錯啊,這是陳子川讚助不到位啊,子川,起來,你說是不是你讚助不到位!”
陳曦捂著臉,帶著陳泰、陳裕、陳偲正準備狠狠的胡吃海喝,然後搞一場大抽獎的陳曦在被法正點名之後多少有些懵。
“啥情況,啥情況,怎麼突然到我了?”陳曦左顧右盼,周圍一群人哄堂大笑,他們來就是為了看看樂子,搞搞事,聯絡聯絡感情,現在陳曦這情況,完完全全的合適啊!
“點你名了,孝直認為你讚助不到位。”劉備笑著說道。
“孝直,你這就過分了,什麼叫我讚助不到位,去年那宴會,可是大家一起讚助的,同樂同樂啊!”陳曦聞言起身恭喜道,“這樣吧,我出個廚子,出點食材,如何,咱們往晚上整!”
“就等你這話了,你三哥的酒都準備好了!”張飛跳起來說道,然後一腳踹向自己的兒子,張苞屁顛屁顛的回去扛酒。
有了陳曦開口,又有張飛帶頭,很快各家窩冬的食材就被整了過來,法正的父親法衍雖說不太習慣這種場麵,但看的出來這群人說著笑著已經給法正的兒子湊夠了千家飯和百衲衣。
而自古以來,這兩種東西對於小孩都是最好的祈福。
法正看著迅速湊齊的材料,而且也還真就是帶著祝福真心相送的材料,不由的一挑眉看向自己的父親,那神情就像是在說,看吧,你兒子是不是挺厲害的。
法衍攥了攥拐棍,最後還是沒有抬起來給法正兩下,倒不是在人前給法正麵子,在場的長者,同輩,見過法衍拎著拐棍給法正兩下的家夥不在少數,不去動手,隻是意識到法正確實是成人了。
對於法衍而言,法正縱然是飛上枝頭化作鳳凰,對於他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縱然年不過二十已經成就關內侯,二十五六入主長安成為天下有數的實權卿相,二十七八前往恒河作為封疆大吏,這些雖說讓大儒出身的法衍感到吃驚,感到震撼,但法衍總覺得自己兒子成長的隻有腦子,沒有責任,也沒有意識到某些東西。
薑瑩第一個孩子沒坐住,流產了的時候法衍就多少有些不妙,第二個的孩子依舊小產了的時候,法衍就有些擔心了。
法正總覺得自己年輕,一副小爺我就是這麼猖狂的樣子,法衍在法正身上能清晰的感受到法正在變強,但感受不到法正在家庭責任上的成長。
法衍有時候都想按住法正,讓法正在調侃開國侯家族絕嗣絕的多厲害的時候,好好想一想自家是個什麼情況。
法家也是一脈單傳,法正的曾祖父比法正大了一百多歲,而且法家還是一脈單傳,這意味著什麼?這可是漢代,是十五六結婚的時代,出現這種情況隻能說明法家其實也到了接近絕嗣的程度了。
這也是法衍在得知郭嘉帶著法正上青樓之後,當著郭嘉的麵提著拐杖收拾了一頓法正,自那之後,郭嘉基本不再帶法正胡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