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天空飄起了雪花,北風呼嘯,卷著雪花洋洋灑灑,陸地上萬物萬靈都白了頭。
海上風更狂,卷起千重浪,拍在礁石上,濺起漫天水花,與空中飄落的雪花渾然一體。
瀝港上燈火通明,挎刀持銃的倭寇往來巡視,一個個木頭和茅草搭成的棚子傳出真真紡紗織布聲,裡麵一個個麻木枯槁的女人被倭寇提著皮鞭監工。
天寒地凍,女人們手腳都被凍僵了,有的手指頭腫的像根蘿卜,但是也不敢有絲毫偷懶。
不時有女人的慘叫聲傳來,那是倭寇嫌她手腳慢,用鞭子抽打她,以示警告。
這些女人都是被俘虜來的良家婦女,年輕漂亮的被倭寇拉去發泄,年長姿色不好的被圈起來織布。
“快點,三天內必須再織出一萬匹布,徽王要給佛郎機人交貨,但凡少一米,你們全都要送到營裡,任由爺們們糟塌,醜一點老一點沒關係,吹了燈,都一個樣,衝就完事了。”
監工倭寇往來踱步,在地上拖著鞭子,嘴花花的威脅。
汪直確實如他所言,三天後要在瀝港跟佛郎機人交易,用絲綢和棉布換佛郎機人手裡的火器。雖然乾倭寇無本買賣,搶的銀子更多,但是汪直一直都沒忘他的經商夢,在乾倭寇的同時,不時跟佛郎機等客戶往來生意。
佛郎機的火器在這個年代屬於當之無愧的第一檔,汪直換了火器後,一般都是賣給倭國的各地大名,倭國現在各地大名混戰,火器是搶手貨,這麼一轉手,中間的利潤能達到八倍之多。
汪直他主要有兩個營生,一個營生是做生意,跟沿海走私商交易,跟佛郎機等外國人交易,跟倭國各地大名交易;一個是倭寇行為,燒殺搶掠。
聽了倭寇監工的威脅,女人們手腳更快了,因為倭寇監工說的是真的,這種事她們經曆過。
落到倭寇手裡,女人很慘。
男人更慘。
倭寇抓的男人,基本都是青壯勞力,抓來後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們的頭發剃了,剃成倭寇的月代頭,再給頭頂塗上油漆,弄成倭寇的樣子。
平日裡,這些俘虜會被倭寇用倭寇和皮鞭驅趕著勞作,加固瀝港要塞,或者擦洗倭船,以及重重體力活,比如,現在夜色已晚,寒風呼嘯,海邊就有很多衣衫單薄、瘦骨嶙峋的俘虜被倭寇用屁顛和倭刀驅趕著,赤腳在港口擦洗保養倭寇的戰船。
而到了戰時,倭寇在攻城或者突圍或者衝陣時,慣用的手段就是,驅趕著這些俘虜去打頭陣,逼迫他們手持簡陋的武器衝在最前麵拚命,成為倭寇消耗官軍的炮灰。
真正的倭寇則尾隨其後,以逸待勞,待炮灰俘虜消耗一波官軍體力和精力,他們再一躍而上,突圍而出,或者收割戰局,或者給於官軍致命一擊。
這些被俘虜的青壯,有的想著成為炮灰也會被官軍殺死,不如索性投了倭寇,吃香的喝辣的還能玩女人,於是這些青壯格外賣命,在經曆過一兩場炮灰血戰後脫穎而出,被倭寇吸納成為倭寇,成了他們憎恨的人。
當然,更多的俘虜還是要重複炮灰之路,平日裡被倭寇驅趕做工,戰時作為炮灰。
這一切罪惡的始作俑者——倭寇,在瀝港上作威作福,殘忍而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