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等參見龐大人!”
朗喝聲回蕩在函荊關的議事廳中,身披大紅官袍的龐鞠政端坐主位,麵帶笑意與傲氣,似乎特彆享受這種眾星拱月的感覺。
這兩天顧思年也算是打聽清楚了,這個家夥能當上北境司左司監純粹是攀上了兵部侍郎那兩棵大樹,至於軍功嗎,那是屁都沒有,這甚至是他第一次到前線帶兵。
攤上這麼個人在前線領兵,顧思年總覺得沒好事。
廳中站滿了身披甲胄的將軍們,凶悍的沙場之氣凜然空中,琅州衛與雍州衛一左一右,涇渭分明。
尤其是雍州衛的那些武將,一個個趾高氣揚的抬著頭,目空一切,似乎還以為琅州衛是曾經的孱弱之師,自覺高人一等,渾然忘記了自己剛剛打了好幾場敗仗,還折損了上萬兵馬。
顧思年在人群中見到了晨風的那位師父,雍州衛另一位副總兵蕭川,滿頭的白發,年紀估計快趕上楚仲騫了。不過那一張老邁的臉上依稀能看出英武之氣,想來年輕時也是位俊俏郎。
當感受到顧思年的目光時,老將軍也投來了善意的笑容,他與晨風估計是唯二兩個能對顧思年露出真心笑意的人。
“行了,免禮吧。”
龐鞠政輕輕揮手招呼眾人坐下,慢條斯理地開口道:
“前線的情況想必大家也都清楚了,北燕皇族申屠翼率五萬燕軍來犯,偷襲函荊關,背棄兩朝之間的盟約,這般無信無義之舉實在是忍無可忍。
所以,陛下旨意,此戰定要擊退燕賊、守衛邊防,揚我大涼軍威。
在座的諸位將軍,萬望齊心協力,共退燕賊!
本官醜話先說在前頭,打輸了仗,後果你們自己清楚!”
“轟!”
屁股還沒坐熱的一眾武將們蹭的一下又站了起來,齊齊抱拳怒喝道:
“謹遵皇命!”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好!諸位將軍有如此戰心,本官甚是欣慰,陛下若是見到這一幕,定會龍顏大悅!”
龐鞠政一揮手:
“先請屠將軍談談雍州衛的情況吧,接連幾場大戰下來,可用之兵還有多少?”
“回大人話!”
屠震恭恭敬敬地說道:
“一月來我雍州衛以一己之力獨抗五萬燕軍,雖然傷亡不小,但好歹算是擋住了燕軍進攻的勢頭,前幾日末將已經與刺史府議定,緊急征召老兵、鄉勇、民夫入伍,短時間就招募了近萬兵馬,而且這些人基本上都拿過刀、打過仗。
再加上前線原有的七營主力以及鄉勇,末將麾下可用之兵足有四萬!”
話音剛落,秦熙蒙厲他們就撇了撇嘴,這家夥還真是能說會道,明明一直在吃敗仗,卻把自己說得勞苦功高,這嘴皮子功夫雍州衛還真是第一。
但顧思年則是更詫異於雍州的底蘊,到底號稱六鎮第一啊,參與過戰爭的老卒數量甚多,短時間內就征召到如此多的兵馬,起碼琅州是做不到的。
“哈哈哈。”
聽聞這話,龐鞠政滿臉笑意:
“好!屠將軍不愧是邊關柱石,做事就是讓本將軍放心,那顧將軍的琅州衛呢?”
“回大人,琅州衛同樣也有四萬兵馬。”
“噢?琅州衛竟然也帶來了四萬人?”
龐鞠政眉頭微挑,帶著隱隱警告之意說道:
“顧將軍,琅州衛按理來說不應該有這麼多人啊,將軍該不會是為了應付兵部的差事,隨便拉些民夫湊數的吧?
若是在戰場上掉鏈子,本官可是要問罪的。”
同樣是四萬人,但龐鞠政對待兩人的態度高下立判。
“大人說笑了。”
顧思年麵無表情地答道: